未落,林淙忽得将她甩在一旁,拔剑指着地上的蘅娘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蘅娘满眼是泪:“我……”
林淙沉着脸厉声道:“说,不说明白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儿,”
“我……我……”
她泪如雨下,过了半晌终于道:“我本是……本是靖安军都尉何光大人家的侍女,前不久老爷有紧急军务随陈召将军出征,没过几日家中便被一群人闯入杀了夫人家丁,连小公子都没放过,好在当时我在后院听见前院的喊杀声,又听跑过来的家丁说前厅杀人了,就从后门跑了出来……”
“易州来的……”
林淙若有所思,又想了想他冷笑道:“不成想你一个弱女子挺能跑啊,易州和博原可是相隔好几百里……”
“没有……不是,我自幼被卖到何家举目无亲,逃出易州后一路向南正巧有商队往南走,我给了他们一些钱她他们一路将我带到了这里,结果……结果,昨日不知何时冲出一群匪徒抢了商队的马车,杀光了商队的人,我当时刚好有事出去了,回来时就看他们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一派胡言,哪来的商队,”他一路走过来明明只看到一队死去的官兵。
“不是……不是的公子,你听我说,那群匪徒杀人后还填埋了尸体,商队的辎重也被抢走了……”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我没敢动一直在那呆到深夜,才发现自己走不出密林了,之后公子就来了。至于什么官兵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唔”
林淙收起剑,他原本也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竟然说了这么多。他思考着她说的话真假,一边不自觉用手摸着下巴这才发现手上粘腻一片,左臂伤口流下的血浸湿了半个袖子。
蘅娘见他低头,忽地伸手去拿自己散在地上的包袱。
“你干什么?”
林淙见她有异动拔剑便砍了过去。
“呲啦”一声布帛碎裂,包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尽是些女儿家的衣物,之前她掩盖的方盒被他砍成两半,里面数支形状各异的素钗被拦腰折断。
蘅娘先是一怔,紧接着哭的肝肠寸断。
“公子实在不愿见我,我可以走,为什么要打破我的包袱,里面都是一些衣物行李,我本来是要找布帛为公子包扎的……”
说着她越哭越伤心,险些昏过去。
林淙见状也是愣了:“抱歉,我只是一时紧张……”
他有些手足无措:“我没想到你……”
“没想到什么?难道以为我要伤害公子吗?”
“没有,没有”林淙赶紧解释。
蘅娘一边哭一边捡掉在地上的东西,林淙弯起腰帮她一起捡,可惜有些已经被砍坏没法穿了。
“要不别捡了吧,一会儿我带你进城买新的。”
蘅娘掉着眼泪充耳不闻,直到捡到被劈烂的木盒和里面数制两截的木簪,终于彻底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