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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如同千百根针一样刺透了任一行的皮肤。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冷是因为外面气温太低,还是因为他的心脏正在沉入无底的冰窟。

他曾经拥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爸爸任良韫是顶尖的Alpha,用雷霆手段将仁溥扩张到全行业第一,妈妈出身名门,高贵优雅,温婉善良,脸上总是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任一行遗传到了父母出众的智商和外表,每次他们一同出席活动,一定会是全场的焦点。

任一行像任良韫,生来喜欢挑战和激情,可妈妈却教给他珍惜,和妈妈在一起时,他希望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下去,妈妈的双手可以随心所欲地在钢琴上飞舞,他一回到家就能听到那优美的琴声。

可他拥有的这种宁静的幸福,在15岁那年被彻底粉碎。

13年前的冬天,一个穷困潦倒的作家因病去世。

那个作家姓尹。

这则新闻不过二百字,位置在文娱版面的角落,没有引起丝毫轰动,因为这个作家只出版了两本书,不温不火,没有名气。

他听读过他书的同学说起这件事,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生老病死,这四件事,除了生,其他他未经历,也不会感叹。

他的妈妈死在两日后。

报纸网络上写的是钢琴家楼诗雯突发重疾去世,其实那都是掩人耳目,她的真实死因是自杀。

楼诗雯用丝袜自缢身亡,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是他。

他爱母亲胜过父亲,那天,他意识到了何为死亡,而他自己,也随着母亲的离去而死掉了一部分。

后来,通过很多张嘴,楼诗雯和尹作家的名字在他耳中连在了一起。

那些流言蜚语,是无孔不入的小虫,爬进他的耳朵,钻进他的身体。

他起初不信,怎么可能,他的父亲虽对他严厉,但对母亲,他又敬又爱,百般呵护,楼诗雯也尽到了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协助任良韫、扶持他走得更高,外界对他们的评价皆是珠联璧合。

他不信,凡是有人私下里议论这件事,他都会给他们深刻的教训。

直到一天夜里,他在将睡未睡之时,突然想起一件遥远的事。

在他六岁那年,他坐在妈妈身边,听她弹奏钢琴,一曲终了,楼诗雯转过身,温和地笑着对他说,“这首曲子叫做《蓝色的爱》”。她说完这句,眼神微愣地看着他,嘴唇开合,叫他的名字,“任一行。”然后她又笑了。

她叫得很快,快到任一行忽略了那个错误的姓氏,他并没有觉得异样,也朝母亲笑了下。

此时才惊觉,她当时说的是“尹一行”。

彻骨的寒意将他包围,他再也无法入睡,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前十五年都活在巨大的谎言中。

她的妈妈根本就不爱任良韫,她爱的是尹作家。

更可怕的想法如一头狰狞的怪兽,吞没了少年任一行——她甚至不爱他,因为他不是她与尹作家的孩子。

他的父亲任良韫,抢了别人的女人,手段是他熟悉的狠厉:你若不跟我在一起,楼家会完蛋,尹作家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清楚他父亲有多狠,因为他与他一样,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原来以往的幸福都是泡影。

他的母亲从遇到他的父亲开始就一直活在地狱里,却要绽放天使一样的笑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要选择这样一条路了,因为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楼诗雯带走了她的温柔与坚强,带走了任一行的美好回忆,留给他的只有愤恨,是抗争与不甘,是腺体阻塞症,是这个叫错的名字。

这个字就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上,逐渐腐烂变质,让他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他开始对任良韫产生敌意,可始终无法责怪楼诗雯,他无法去怪她为什么不爱任良韫还要生出一个他,她这一生已经太苦了,一想到母亲对着他的时候都是在强颜欢笑,任一行觉得自己的心如刀割。

她曾经柔声细语地教他钢琴,从他揭开真相的一刻起,他再也没有碰过琴键。

楼诗雯不属于任良韫,也不属于他。

任良韫用了错误极端的方式去爱她,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将她逼得要在厚厚的面具下苟延残喘,一生痛苦。

父亲的错误,他不会再犯,李允微不喜欢他,他就不会开口提要求。

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存在着一种恐惧,他害怕有朝一日,他爱的人会像母亲一样绝情地离开他,将一切都带走。

十三年过去了,他仍旧怕极了被欺骗、被抛弃。

早上六点三十,阿姨来到任一行家做饭,她一出电梯,看到任一行和刘介二人穿戴整齐,正在等电梯。

也不是……任一行虽然穿了正装,但是哪里有点奇怪,阿姨多看了一眼,哦,是没刮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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