窍流血。
裔殇见到此情状,倒吸了口凉气,回眼看谌良。谌良正皱紧了眉头苦笑,见状双手一摊,说道:“你别看我!自接到探子飞马来报你只身犯险,本王我可是马不停蹄立刻就奔来救你。只是这该死的谷口处处布满机关,我们一万兵马先行入谷,如今死伤了近一千。幸好先留下两万人马在谷外守候!否则以王的臭脾气,回去咱们非得被他骂死。”
裔殇也苦了脸,叹息道:“我要是知道如何破解入口机关,也不会吃了个暗亏,被他们捉进谷里,差点就……”
他截住口,瞬间警惕地瞪着谌良。
果然,谌良先是震惊地看着他,随即满脸幸灾乐祸的笑。
裔殇没好气地别过脸,闷闷说道,“算了,回去吧!你回你的南夏朝堂,我回我的灭荒楼。咱俩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谌良诡笑。“怎么能说互不相欠一笔勾销呢?本王的衣服可还在你身上穿着。”
这话,南夏挨得近的将士们都听见了,面面相觑,这才注意到鬼王谌良穿着一条底裤坐在马上,上身贴身小衣,脸上兜着三角巾,原本谌良所穿的战袍盔甲却好端端在裔殇大人的身上穿着呢。
这场景说不出来额诡异。
裔殇顿时有口难辩,发现又上了一个套儿,这个套儿还是他自己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释的清楚。
裔殇百口莫辩,又见谌良这模样,万一肌肤上沾染了毒烟毒虫之类的,指不定会怎样变本加厉地赖上自己。他心下一个发怵,只得哭丧着脸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也不识得路。除非咱俩飞回去。这群凡夫俗子……就让你的鬼卒抗出去吧?”
事到如今,谌良也犯了踌躇。依据方才裔殇所描述的片段拼凑来看,此刻山谷内白凤一族死伤大半,趁机杀入正好全族歼灭,但是就凭裔殇和自己两人,对那只白凤肯定是不能生擒活捉的了。
他们两个下手都格外重,风吹过,兵马都只剩下白骨,满坑满谷的鲜血。
可惜夏蕤的意思,是要活捉了这只白凤带回去。
传说中,白凤一族的神白凤会带来战争胜利的祝福,也会带来死亡的诅咒。十六岁的夏蕤地处南极洲边陲,生于天下最孱弱的一支王室内,想从南夏出发,征服东西南北四大洲,没有白凤的祝福会格外辛苦。
这个计策是当年雪山神女希制定的,告知与夏蕤。夏蕤深信不疑,今年春终于命人进白凤一族世居山谷,来取白凤真身。
白凤真身,历来在白凤一族的巫女体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绝不出现。
谌良想到这里,沉吟道,“你进谷的时候,果真见到了白凤真身?”
裔殇点头。
“那你可曾看清了是哪位巫女?”谌良急急追问。
裔殇茫然张大了嘴。“啊,还分哪位巫女?他们有多少个巫女?”
谌良叹气。“亏你还是灭荒楼的弟子。白凤性多疑,自学会化身,就命令族内所有年轻的女孩子都在祭坛接受挑选,被选中的白凤一族女孩子都会住进巫女森林。她们成年后出谷,所生下的女婴依旧送进巫女森林里去。只有白凤族族长和几位长老才知道哪位巫女是白凤的真身。”
裔殇茫然,挠了挠头,诧异道:“在人世居然这么复杂?”
谌良没好气地回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他更多的话被迫吞了回去。
他身上衣服被裔殇用风技剥了去,山谷的毒烟毒草随时会要了他的命——当然,鬼王不会真的这么容易丧命,但是多了几个毒虫溃烂的疤痕未免折损他这副好不容易找来的美貌皮囊。
鬼王谌良一念及此,瞬间下了决定。“就按照你说的办!”
说走就走。
谌良挽着裔殇的袖子飞身而起,同时口中长啸命令鬼族们扛起南夏军士的马蹄,乘风破雾地齐齐飞出了山谷左手岔道,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谷外与大军会合。
三万大军在谷口处折损了近千人,部分折损于毒烟毒草,部分却是被裔殇逃出来时召唤的飓风所伤。
两人点完了人头,浩浩荡荡往南夏王城赶去。
一路夜色渐渐消散,天光晨曦挂在东方,召唤这片古老大地新的一天即将降临。
在路上的时候,谌良从随军的亲信兵里凑齐了几件衣服,头盔没有也就算了。他索性披头散发,额间挂着一块碧玉回到了王城。
王城依旧熙熙攘攘。在一座古老的白色城墙后面,是繁华热闹的街市,四大洲的商贩奔走往来于其间,当然也混杂了小偷、间谍、杀手之流,是别的三大洲派来刺探情报的。
人各为其主,谌良虽然心里雪亮,却从来不点破。
他相信这个国家王座上的夏蕤也对此心知肚明。
既然人家做王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谌良更加乐得装糊涂。一个两个,所有投奔南夏的这些“神人们”都很有默契地不点破,容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