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提防。
方才上台的时候白羽已经预料到对方或许有临死反扑,但他仍然没想到裔殇临死前的一搏居然格外凌厉。每道箭矢都有三十二种回力,一击不中,立刻在半空拐弯,再次追杀目标,如此反复,直到三十二次击杀的余力都用完。
白羽猝不及防,一下子落的很狼狈,袍袖掩面翻身在半空扑滚,躲避那上百支的凌厉风箭。
祭师距离两人最近,迅速出手,十指指尖弹出墨绿色的一点。十点墨绿,皆是剧毒,飞去拦截风箭。有三支风箭撞见墨绿,瞬间颓然消失。——这祭师所练习的法术倒是十分古怪。
裔殇心念刚转,立刻用脚尖再次飞弹连续踢出数百道风,化风为刀,刀刀斩向那位离自己最近的祭师。
祭师半身飞在空中,正慌张地替白羽解围,同时呼喝台下勇士,双目一个交错,十指全被斩落。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裔殇那上百道风刀,不仅斩落了祭师的十指指尖,同时也深深刺入飞身扑上祭台的十几位白凤一族勇士的身体。
风刀穿胸而过,血流如注。
顿时祭台上倒下了十几具尸体。
白羽在半空腾挪跳跃犹能感受到下方族人的死伤惨状。他大怒,拼着被风箭杀伤的风险,毅然决然地冲祭台飞扑而下,双手罩了毕生功力,成百上千的风刀在掌心里盘旋,务必全部按入裔殇的头顶三寸灵台。
夜风下火把招摇,白凤一族的勇士纷纷飞身上台,一半去接应倒下去的伙伴,一半去替领袖化解敌人的暗杀术。
没有人击杀裔殇。
因为这人是祭祀给白凤的牺牲品,只能由族长来执刑。
可怜的裔殇独自孤伶伶地被绑在高台上,须发皆张,一瞬间现出了真身。——金发金眸的高大威猛男子,身躯咯咯暴涨,在这样强大的气势下,刺入胸口的那支短剑居然叮地一声飞弹了出去,但全身绳索却立刻勒的更紧了,完全无法挣脱。
这是滕蛇的筋,专为扼杀六道非人而炼制。
裔殇暴吼一声:“螣蛇祖宗何在!居然敢扼杀你爷爷我!爷爷我以灭荒楼的名义,命你速速解开绳索!”
在一瞬间,捆绑于裔殇周身的绳索应声而断,寸寸逶迤落地,如灰白色惨死的蛇皮。
裔殇挣脱的正是时候!
因为半空里飞身扑下的白羽掌风已到。
裔殇快如鬼魅般抽身,双手高举,飘摇腾空,刚好对上白羽的掌风。两人再次面对面,双双杀到极度愤怒,两个风系高手的对决引发了飓风。
飓风吹落祭坛高台,厮杀扑来的数百道身影齐齐被卷入飓风中,高高卷起有数十丈,惨叫着摔落四处,眼见的不活了。
白羽来不及审视台下族人的死伤,咆哮着一掌拍落,上千道细小的肉眼不可辨识的风刀飞扑裔殇周身。裔殇唇角扯出一丝讽刺的冷笑,胸口突然飞射出一道白色匹练,那是他以自身神血祭奠出的绝杀一刀。——刀锋过处,割断了白羽头上那支标志性的两尺来长的白色鸟羽。
白羽侧头反扑,头顶被割裂出数十道血口,鲜血汩汩流下,加上之前拼死降落时身上已经中了五六道风矢,一瞬间白袍染成了红袍,脚尖踢出一连串的风刀,全身上下扯动所有的神经,震动山谷内大大小小所有的树木,叶叶飞花,刀花。
刀花以万钧之力,乒铃乓啷打在暴怒的裔殇身上。
裔殇此刻元神已露,金色眸子内鬼影憧憧,全身如被一个巨大的漩涡笼罩,所有叶片飞花都被震了出去。
裔殇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浓。他猛地再次拔身而起,站在离地几百丈的距离,冷漠地看着紧追而来的全身鲜血的白羽,暴喝一声:“灭荒楼弟子,诛杀六道,从无人敢侵犯灭荒楼的人。你今日刺我一剑,我还你族人以百倍千倍,哈哈哈哈哈——!”
在狂笑声中,金发金眸的裔殇狂暴如战神,双袖绵延成山川河流,在幻影里鼓荡飓风,将高台下观看祭祀大典的白凤一族族人悉数卷入飓风。
几百丈的下方,地面飞沙走石。白凤族人玲珑精致的屋舍纷纷被狂风卷入高空四分五裂,两三人环抱的古木被连根拔起,枝丫秃秃,在半空横挂成桥梁,断裂的桥梁。
于狂风中夹杂白色闪电,噼里啪啦,击中即刻变成焦土。
无数具焦黑色尸体重重地从风中砸落。
裔殇就是这飓风的风眼。
裔殇冷漠地看着白羽面目扭曲倾尽全力投来最后一击,清风里隐约有白凤的悲啼。祭台半空悬停回眸的白凤振翅高飞,硕大的凤鸟身影显现于飓风中,双爪抓住垂死的白羽,然后降落于白凤一族的山谷。
白凤翼翅所过处,飓风停歇,卷入飓风高高抛掷于半空的白凤族人系数掉落。
饶是白凤威力,仍有许多人不及救治,没有落在白凤翼翅覆盖范围内,啪啪啪地摔落在地,全身骨骼断裂,当场摔成了一摊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