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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春光明媚,和煦的微风吹动万物生长,上至君主下到黎民百姓,人人都沐浴在碎金子般璀璨的阳光下。

距离南夏王城阴康城六百里外,有一座驿站,名叫长乐驿。

长乐驿的名字得自于上一任南夏帝君,寓意长久安乐的意思,是座简朴的驿站,一圈青石垒就的城墙,驿站常年驻守不过寥寥十人。

这天清晨,长乐驿内一切如常,作为驿站负责人的驿丞王蒙早早起床,啜了口用青盐与叶子茶混合的茶水。这叶子茶是南夏边陲盛产的一种粗叶茶,口感粗劣,每片茶叶有小拇指盖大小,价格大约是一个斧头钱就可以换得半斤,是下等军士与城中家境一般的老百姓们酷爱的一种茶。

驿丞王蒙喝过了早茶,来到青石城墙外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舒展手臂,沉气下蹲,做出了一个云推手的动作,在日头下进行每日必修的武练。

驿卒刘仁打着哈欠,吱嘎踩过雪,手里拎着一大桶清水,意兴阑珊地来到马棚,哗啦一声,将清水泼在马的身上,然后拿起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刷洗泥土。另外两个伙伴则抱着成堆的草料,黝黑的脸庞上因为吃力而微微涨红,吆喝一声,将草料堆在马棚门口,再来回搬运更多的新鲜草料。

长乐驿虽然规模不算大,却配备的好。马棚内一共寄存了二十匹良马,皆是百里挑一的,在危急时刻可日行百里。

驿卒们对这些马匹照顾的可谓无微不至。

在这忙忙碌碌的人里,最闲的就是账房先生梁焯。梁焯原本不是南夏人,历代生存于北夏与南夏交接的梁氏部落,到了他这代,因为机缘巧合识得了一些字,又不喜欢祖辈们靠山吃山的开垦作风,便毅然决然来到南夏,投奔长乐驿做了一名账房。

近年来在夏王羸与王后蔓的励精图治下,各处城镇的经济状况都颇有好转。此处虽说距离王城遥远了些,驿站上下却仍能吃喝不愁,偶尔还有年节瓜果粮食发放。

这时候天光还早,梁焯意态闲适地出了驿站门口,负手踱步,然后手搭凉棚不经意地眺望城外那连绵不绝的土山坡。这片山坡都不过几百米高,气势远远谈不上雄伟,在两侧山坡中央修葺了一条宽阔可容纳五六匹马并行的官道。

此刻就见官道上烟尘滚滚,雪夹杂着尘,好似有一小队人马正以飞速狂奔而来。

“这一大早,怎地来的如此急。别是前方送军报的吧?”梁焯心下疑惑。

再踮高了脚尖看去,可不就是一行十来匹马。领头一人身披玄黑色斗篷,正伏在马背上飞快奔来。那气势,可不是一位普通的驿丞!再看那人身后的十个人,一色的白色甲胄,戴白色头盔,竟像是人人都有军衔。

作为一名以文字数学谋生的账房先生,梁焯的眼神不算太好,此时他并没有发现这十个人所穿白色甲胄是稍微有些不同的,相对平常经过驿站的那些偏将们,这十人身上的甲胄真正是银白色,在阳光下泛着白银光泽,而且头盔自头顶以下,除了露出一双眼睛外,丝毫不留缝隙。胸口处更是隐约闪烁护心铜镜的光芒。此等配置,只可能是王室,甚至是夏王的亲随护卫军。

梁焯慌忙走回驿站,正撞见在城墙根子下运气练功的驿丞王蒙。他快步上前,禀告道,“王大人,有一小队人马正朝咱们这长乐驿而来,看样子,不像是前几天进城送军情报告的。属下看那些人,衣着华贵,人人皆穿戴盔甲,气宇颇有些不寻常。”

“噢?”王蒙刚刚才推完一遍云手,闻言诧异道,“难道又有新的情况?走,出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驿站门口马蹄声滚滚。那些人竟毫不停留,飞快地从驿站门口经过了。——这是什么速度!

王蒙带着账房先生梁焯赶到驿站门口,只看见滚滚一行黄尘,在雪尘里见到那一小队人马不停蹄地直奔阴康城城门而去。领头那人一身玄黑大氅,气象森严,坐骑是枣红色高头大马,那可不就是半年多前出征的夏王羸吗?

别的人,王蒙说不准,但在南夏王城敢公然穿着玄黑衣服的,除了王室,再没有别人。更何况王蒙认得出君主那匹马,那可真正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啊!这匹马全身枣红,鬃毛长长地随风招展,眨眼间风驰电掣般过了驿站。

后随的那十人也是清一色的白色甲胄,坐骑脚力皆是不凡。

“王……是王回来了!”王蒙立即单膝跪雪地,朝着那行人马消失的方向行礼,脸色激动异常。

梁焯却有些茫然地跟随王大人跪下,心下暗道,王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是前方有什么异动吗?

也无怪乎他们两人诧异,事实上,整个南夏帝国除了太子蕤,以及听到了太子蕤那个预言的王后蔓,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夏王羸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飞奔阴康城。

如今与北夏的战役正如火如荼。

自八年前南夏剿灭叛降炎后,北夏再没派出有力的将领,这几年可谓是节节败退。造成这局势的并不是南夏帝国一夜之间变得有多强,而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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