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金色大门被缓缓推开。
刺眼的光亮骤然袭来,视线中出现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光圈,隔着薄薄的白纱,阿芙洛狄忒隐隐约约看到长廊的尽头站着一位身穿金袍的青年。
而长廊的两边挤满了来参加宴席的神明们,而赫拉和宙斯则坐在最顶端的两个金椅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宴席。
伴随着宁芙们优美轻柔的歌颂声,金色大门轻轻打开,诸神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聚集在那道璀璨的身影上。
身穿华丽长袍,头戴薄纱的新娘缓缓从长廊中走出来。
即使看不清她的面孔,诸神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超凡的美丽和优雅,只因为,她就是美的概念化身。
谁也没有想到奥林波斯山上最璀璨的那颗明珠竟然会和赫菲斯托斯缔结婚约。
不是高傲强大的太阳之子阿波罗,也不是乖张疯癫的酒神狄奥尼索斯,更不是当初众神猜测的阿芙洛狄忒的初恋——温和俊美的春季植物之神阿多尼斯。
而是生来便被母亲抛下神山,摔坏一条腿的残疾的火神赫菲斯托斯。
想到这,诸神就忍不住望了一眼长廊尽头的黑发青年,他身材高大,体魄强健有力,肌肉线条流畅,右半边脸深邃英俊,双眼宛如黑曜石一般漆黑,透着一股阴郁苍白的气质。
如果只看这半边脸,赫菲斯托斯其实也算得上一位美男子,可偏偏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从他的左脸处划下,犹如一条丑陋的蛇扭曲爬过眼睛,生生将他这分美感破坏掉。
据说这疤痕是他刚诞生时从奥林波斯山翻滚落下时,被石块的棱角划破,而他的左脚也因为这个原因而受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诸神纷纷在心中叹息,真是可惜了。
倒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惋惜奥林波斯山上最美的女神竟然嫁给一位不完美的神,还是在可惜火神赫菲斯托斯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赫拉和宙斯正高高坐在金色神座上,面带微笑注视着这一对新人。
阿芙洛狄忒能够感觉到两旁有很多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有惋惜的,有遗憾的,有失意的......
甚至长廊对面她那个名义之上的丈夫也紧紧盯着自己,对方应该对她也感到很陌生吧?
毕竟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从未说过话。
说来也有些好笑,他们这对即将成为夫妻的人,在今日的婚礼上才是第一次见面。
如果没有记错,他应该叫赫菲斯托斯吧?听说他面容丑陋可怖,左脚还受过伤,行走起来并不方便。
如果是以前阿芙洛狄忒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日后会嫁给这样的神明,不过现在她的心情倒是格外平静。
是的,没有接近缔结婚约的激动和不安,也没有被逼迫的愤怨和不满,而是像是无波无澜的湖面。
她抬起头,隔着薄薄的轻纱望向对面的青年,对方也隔着长廊远远望着她。
一股恍惚感由心底升上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芙洛狄忒总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也许在清醒和沉睡之间混沌的梦境中,她曾经千百次见过眼前这个人。
冥冥之中命运女神转动编织命运之线的纺织车,数条金色的神线纠缠扭曲在一起。
提起脚步,阿芙洛狄忒轻轻向前走去,这条长廊仿佛她漫长的前半生,她踩过金砖,脑子里不禁浮现很多记忆。
大部分都是奥林波斯山上平静快乐的时光,阿芙洛狄忒本以为这些记忆早就被她遗忘,直到今日她才发现,并没有,它们一直都潜藏在最深的角落中。
对面的青年也迈着步子走过来,他走的很慢很稳,两条腿像是正常人一样,除了有些慢之外,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只有眼神敏锐的神明瞧见赫菲斯托斯抬腿的瞬间有一丝不自然和僵硬,在悄悄瞟一眼他左靴下厚厚的鞋底,还有什么不明白?
金色长廊并没有看起来这么漫长,短短的一分钟,赫菲斯托斯就走到阿芙洛狄忒面前。
随着距离的拉近,阿芙洛狄忒终于能够透过轻薄的白纱瞧见她这位丈夫的具体容貌。
除了和他的几位兄弟长相并不相似,容貌竟然意外的比她想象的要英俊。
似乎注意到还未缔结婚约的妻子正透着白纱打量自己的容貌,赫菲斯托斯不自然的抿直了唇线,躲闪似的微微把脸向左偏了一些弧度。
阿芙洛狄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不太礼貌,她低垂下眼眸,将眼神移开。
而赫拉从金座上站起来,微笑着朝众神说道:“今日在奥林波斯山,我们即将见证一位新人的诞生,掌管塞浦路斯岛的美神阿芙洛狄忒和我的儿子,赫菲斯托斯在此缔结婚约。”
说到“我的儿子”几个字时,赫拉微妙的顿了一下,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让我们祝福他们吧!”
说完,赫拉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