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无从下手,因而和梁置礼一所学校的陶玉就是最好的观察者。
她能转到广中,即便许素云不说什么,她后来也能隐约猜到一些,梁家是花了一些关系的。
既然帮了她,那么,她也要付出相应的回报。
商人家庭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付出时间和精力,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只是在“盯梢”梁置礼这件事,陶玉做起来总是格外心虚。
在广中,班级数字越大,代表这个班越厉害。陶玉在1班,是普通班,梁置礼在的18班是国际班,他们分属两栋楼,恰好两栋楼呈L形,1班和18班在一层楼,只是中间被一道带锁的铁门隔开。
陶玉会下课的时候,走出教室,装作不经意间挪到铁门旁,眼角余光扫一眼18班,看梁置礼出来没。
又或者从旁人嘴里,探得一星半点梁置礼的动态。
他们班的人经常提到梁置礼,那些事经由身边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天,又会被全校人知道。
“梁置礼昨天那三分球真是绝了,广中往后三年都不可能有人超越他!”
“拉倒吧你,昨天你还说的五年内,我要是梁置礼,先扣你一个球再说。”
“嘿嘿,你怎么可能是梁置礼?”
那人被调侃,丝毫不生气,反而拍着球边走边笑:“那是,我只要好好跟着咱礼哥就成!”
陶玉有时为了减轻这种“负罪感”,会将不知道传了几手的八卦带回家,告诉梁父。
只是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比如前几天,梁置礼好像是打球的时候脚踝扭到了,陶玉从同桌口中得知,他提前下了球场,被人搀着,一跛一跛去了医务室。
思虑再三,陶玉在上晚自习前,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梁父。
谁知,梁父竟然在半小时后,带了一个医生团队直接来到学校,就连校长都被惊动了,连忙出来接待这位学校的大股东。
他们出现在18班门口时,梁置礼甚至无语地弓了下背,僵持了会,他神色淡漠地走了出去。
一行人经过1班时,陶玉正在背书,她坐在后排靠门口的位置,他们这些精英走路似乎会带风,一群人围着梁置礼,呼啦啦走过去。
陶玉偷偷抬起眼往那个方向望了眼,梁置礼忽然在这时回头,眼眸微眯,眉眼隐晦暗沉,他很少在学校露出这种表情。
不知怎的,陶玉忽然觉得梁置礼好像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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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后来成为梁置礼家世显赫的重要佐证,也是那时,他们才知道,梁置礼的父亲竟然是学校的大股东。
然而梁置礼在广中读了一年多,从未开口提过,甚至闭口不谈,但总有人津津乐道,为梁置礼身上浓厚的色彩再添一笔。
那天下晚自习后,陶玉心神不宁地收拾好书包,和班上一个女同学一起出了校门。
她在广中很普通,尽管是中途插班进来的,但没几天大家就发现陶玉跟杯白开水似的,不爱说话,也不打扮,是不注意就会忽视的存在。
两人沿着路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忽然,身旁的女同学紧紧攥住陶玉的胳膊,语气难掩惊喜,“快看,那个人是不是梁置礼?”
她茫然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夜色浓重,他肩上挎了个书包,风将他的衬衫吹得鼓起来,少年精瘦的腰腹在路灯下隐隐绰绰,黑色的校服裤子更是修勒出他线条笔直的长腿。
同行女生像是开到了宝藏盲盒,拉着陶玉的手一路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甚至还拿手机拍他背影。
“别这样,不好吧……”
陶玉想劝她别这样做,但同行女生浑然无觉,完全无视她,“你懂什么。”
陶玉张了张唇,最后又抿紧,没再吭声。
路上本就没几个人,女生的动静大了点,很快被梁置礼发现。
他干脆停下来,头微微侧着,额前的短发簇簇散落在额前,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冷。
拍照的女生兀地收手,在梁置礼眯眼时,火速逃离现场,独留陶玉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
这样一来,她仿佛成了那个极没有分寸感的女同学。
梁置礼远远站那,眉眼间有种天然距离感,他没说话,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陶玉捏着书包带子,忽然脑子一蒙,追了上去。
她气喘吁吁停在他身前,微微低头,过了几秒才抬起眼,一脸为难地看着他,说:“对不起。”
梁置礼没想到她会主动追上来,还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这令他感到十分荒谬。
“对不起谁?我?”
他散漫地扯唇,哼了声,“这不就是梁振喜欢的吗?你干得不错,他会奖励你的。”
原来他都知道。
陶玉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嗫嚅道:“其实梁伯伯很关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