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说出来是爽到了,但脑子里却拉响了红色的警报声。
春苏刚说完这句话,瞬间就后悔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稍稍有些波动,但那里面翻滚的情绪,看起来很是复杂,春苏根本就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紧接着,春苏看到男人抬起手。
她有些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垂下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缝中。
春苏十分没骨气地滑跪,语气里全是认怂:“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说了!拜托不要再亲我也不要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欸?”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紧紧地抱住。
黑色的长发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垂在床单上的发梢纠缠上男人的衣摆。
拥抱的感觉和接吻完全不一样,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是,鉴于某人的前科过于逆天,春苏依然对这种亲密程度较高的接触有些七上八下。
白嫩的下巴在对方宽而平的肩膀上蹭了两下,然后她小声试探着问:“降谷君……?”
“叫我的名字,今天就放过你。”她听见男人这样对她说。
春苏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对方提出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
她用很轻的声音叫了一声:“零君?”
话音刚落,她就感受到男人横在自己身后的手臂瞬间收紧,温热的体温隔着两层布料传递过来,似乎带着异样的情感。
春苏并不知道,这是降谷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她叫他真正的名字。
他作为安室透的形象,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记,如果不是因为女孩失去了记忆,他可能永远都不会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真正的名字。
金色的碎发蹭着她的耳朵,有些微微发痒,那种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箍着的感觉并不算美妙。
春苏看不到他的脸,也不够了解他,自然猜不到降谷零现在在想些什么。
未知带来的后遗症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零君,我好困,而且好累,”她开始卖惨,企图唤醒男人对她的同情心,“今天走了好久,还淋雨,让我休息吧。”
但他依然抱着她,没有任何松手的迹象。
藤原家似乎特别看重降谷零手里的那张选票。
所以,春苏明白,她现在不能拒绝、也没有权利拒绝降谷零的任何要求。
让她感到诧异的是,她本应该讨厌这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他对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也依然讨厌不起来。
对降谷零的好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无论多害怕都忍不住靠近他。
她犹豫了一会儿,语气显得更加小心翼翼:“我愿意和你结婚,也会努力让自己喜欢你的,拜托请给我一段时间来适应……”
听不到降谷零的回应,也看不到他的脸,春苏心里更没底了。
很多糟糕的想法涌入脑海中,她的声音又带了明显的哭腔:“放过我吧……”
“我好害怕,可不可以对我温柔一点。”
真的是被他逼到无路可退了,春苏只能做出最大程度的让步,祈祷对方不要再强迫她了。
或者,尽量少强迫她一点。
这句话勾起了降谷零的回忆。
他还记得,乌丸春苏曾经说过:“透君可以不用对我这么温柔。”
好任性的女孩,在他还能保持理智的时候,想尽办法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她。
当他为了这份如同诅咒一样的爱,变得扭曲而疯狂后,她又开始拼命抗拒他的亲近。
但即便如此,降谷零也不得不承认,从他们相遇开始,自己做的事有些过火。
明明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依然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的恐惧。在他面前,女孩的眼睛就像坏掉的水龙头,只要见到他就会不停地掉眼泪。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并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
“春苏,对不起。”
这是他欠藤原春苏的,也是欠乌丸春苏的。
相识多年,他看似把她保护得很好,但实际上一直都在伤害她。因为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无论对她做什么都肆无忌惮。
女孩显然被这句沉重的道歉惊到了。
在她眼中,这个男人完全可以肆意妄为,无论怎么对她,她都会为了藤原家而默默承受。
宽大的手掌抚上女孩柔软顺滑的黑发,像安慰小动物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带给她一种很强烈的被保护和被珍视的感觉。
“不会再欺负你了,晚安。”
说完,他就离开了卧室,临走前还不忘帮她关上灯。
春苏坐在床上,男人温热的体温似乎还萦绕在身边,可现在他确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