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春苏设想过一百种场面,但没想到降谷零以第一百零一种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藤原春苏根本不敢相信他已经三十九岁了。
他看起来很年轻,身材管理极其优越,肩宽腰细,腿长而直,而且又高又帅,看着和二十多岁没什么区别。
男人似乎很忙,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还在和下属打电话,眉头微微蹙起的认真模样帅得飞起。
他有着金色的短发和小麦色的皮肤,这种外表彻底打破了藤原春苏的所有预想,
——肯定是那种又严肃又古板而且超级保守的秃头日本大叔。
不仅年轻又帅气,而且连日本人都不是,居然是个混血!
完蛋了,这男人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了怎么办!姐姐说得一点都没错,真的是她喜欢的类型。
“藤原小姐?”男人挂断电话,朝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请坐。”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个极具违和感的肚子,表情和语气都是温柔而自然的。
更完蛋了,连声音都是她喜欢的那一款很有磁性的温柔挂低音炮。
藤原春苏真的好想原地摆烂。
生在藤原家,注定是不自由的,但她任性地希望这种不自由能晚一点到来。
就算要联姻,她也希望过几年再联。
打定主意,清空眼睛里和脑子里的美/色/诱惑,藤原春苏决定将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她动作夸张地扶着肚子坐下,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男人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既没有主动询问她的肚子,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目光。
藤原春苏盯着餐盘上摆放成天鹅形状的纯棉餐巾,莫名有些烦躁。
“这家的帝王蟹味道很好,但既然你不方便,就换个别的主菜,”男人很体贴地将预定好的昂贵主菜换掉,又嘱咐侍应生,“酒也不用上了,换成热牛奶。”
藤原春苏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降谷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来相亲的?”
降谷零从容不迫地修改好菜单,然后问她:“是,有什么问题?”
柳叶一样细长的眉明显抖了两下,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枕头大小的肚子,然后再度抬头望向降谷零。
她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问道:“我这个样子,还有吃饭的必要?”
侍应生离开包厢,藤原春苏的话仿佛落在了地上,无人捡起。
窒息的沉默在封闭的空间中蔓延开来。
几秒钟后,春苏看到对方一直不算平整的眉峰缓缓展开,眉眼微微弯了弯,灰蓝色的眼眸漾着温柔的笑意,整个人的气场似乎变得更平易近人了。
但他身上那种仿佛自带的压迫感和掌控感,如同结界一般,还是很强烈。
她听见对方用轻而缓的声音,对自己说:“其实,我很喜欢小孩。”
……?
?????
藤原春苏被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她心里忍不住想:这人看着挺帅,怎么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还有那个帝王蟹!
看照片就好好吃的样子!
好想吃TuT
菜品一道一道被端上来,没有任何生冷或刺激性的食物,对男人来说是过于温吞的一桌美食,但很适合妊娠时期的女性。
藤原春苏咬着筷子,内心七上八下。
降谷零又问:“这个孩子,藤原伯父怎么说?”
为了防止影响藤原弘树的竞选,春苏自然要把家人摘出去。
她说:“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毕竟我一直在新西兰留学,今年刚回日本。”
“那么,你呢?”
春苏看着那张小麦色的英俊面孔,想从上面找出什么破绽,但很遗憾,对方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疏漏。
她看不出男人此刻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情。
于是,春苏决定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表演。
她在桌下暗暗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软肉,眼中因为疼痛感而浮现出生/理性的泪水,然后以科研领域最顶级的演技,展现出声泪俱下的单亲妈妈形象。
“呜呜呜,我真的很想留下这个孩子,把他抚养长大。”
“孩子他爸在我们旅游时,不幸离世了。”
“这都是为了救我和孩子。”
……
演到最后,藤原春苏甚至觉得自己入错行了。
她不应该读博,她应该去当演员。
好像有人和她说过,真正的表演就是忘记表演,将自己变成那个人物。
奇怪,是谁和她说过的呢?
总感觉,上辈子她可能当过影后,或者是有个影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