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的口诛笔伐在宫门损失数十瓶庄生梦的情况下落下帷幕。
那夜楚悦逼得宫门向自己赔礼道歉,那些新娘们虽说有些受宠若惊,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她们内心其实还是很受用的。
毕竟姑娘们没有谁会喜欢自己被粗鲁对待,还被关进臭烘烘的地牢之中,当时只是碍于宫门的势力,不敢明说罢了。
虽说楚悦明摆着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但她们这些人毕竟都拿到了好处,也是领情之人。
于是楚悦在女客院落中的地位顿时水涨船高,人缘极好,几乎所有的待嫁新娘都乐意给她几分薄面。
而这份薄面在看到楚悦仅仅是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白玉令牌之后,更是亲近了几分。
而新娘子中拿了金色令牌的云姑娘跟姜姑娘,却是成了几个新娘子们嫉妒的对象。
楚悦靠在木栏上兴趣缺缺地听着几个姑娘们的谈话,直到那句“我喜欢宫二先生”传入耳中的时候,她才稍稍有了反应。
“徐姑娘,为何这样看着我?”许是楚悦的眼神太过奇怪,方才还在大胆示爱的上官浅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个徐姑娘的眼神,怎么看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只是很少听到有人会如此直白的向他人表露爱意,有些好奇罢了。”楚悦随口扯了个理由,眼中的笑意不减。
“你的笑声我隔千里之外都听到了,劳烦你适可而止一点!”脑海中男子的声音透着一股恼羞成怒的意味。
“抱歉,控制不住。”楚悦眉眼弯弯,对某个被撬了墙角的男人致以万分同情。
上官浅拿的是跟楚悦一样的白玉令牌,但她的目标却直指角宫之主宫尚角,那就有意思了。
第二日是宫门少主亲自挑选,众人原以为中选之人会是云为衫,没想到最后会是姜姑娘选中。
就连姜姑娘自己本人都有些讶异,毕竟按照众人对少主的了解,云为衫才是他真正喜欢的那一款类型。
夜色深重,少主亲自选中的新娘却是满脸愁容,被楚悦拉着前往上官姑娘的房间里秉烛夜谈。
自从昨日上官浅当众表示自己对宫二先生的爱意之后,楚悦就有意无意地开始关注着这个姑娘,仿佛在看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就如此刻,楚悦单手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对面的姑娘行云流水的泡茶姿势,最后捧着对方泡好的茶水,满脸享受的轻轻啄饮。
“上官姑娘不愧是世家之女,这一手茶艺当真是赏心悦目,杯中茶水也是茶香四溢,闻味生津。”
“徐姑娘谬赞了。”上官浅轻笑一声,还待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却再次被人敲了几下。
“看来上官姑娘人缘确实不错,大家都喜欢排着队来找上官姑娘。”楚悦再次笑道。
“徐姑娘说笑了,都是姐妹们抬举罢了。”上官浅客气了几句,起身前去打开房门。
正如楚悦所说,门外也是来找上官浅夜谈的姑娘,是今日落选的另外一个金色令牌的持有者,云为衫。
显而易见,自从白日宫门少主选中了新娘之后,今夜睡不着的人比比皆是。
只是不知道这云为衫云姑娘,又是因为何种原因睡不着了。
楚悦举起茶杯,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
“姜姑娘既然早有心上人,为何还要来这宫门做待选新娘?”上官浅替云为衫倒上一杯茶水,想起方才楚悦提起的姜姑娘为何满脸愁容的原因。
姜姑娘闻言看了楚悦一眼,发现她正垂眸饮茶并不搭理自己,这才开口回应:“如今无锋肆虐,唯有宫门保有一方净土,我自然也是心生向往。”
所谓感情之事比起自己的生命安危自然是不值一提,对此上官浅跟云为衫都表示十分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云为衫来宫门显然也是有任务在身,不会因此而放弃自己的目的。
“云姑娘可是不爱喝茶?”上官浅看向云为衫纹丝不动的茶水,意有所指的问道。
“我夜里觉浅,看这茶的颜色,应该是浓茶,这一杯喝下去恐怕要带天亮才能睡着了,还是给姜姑娘吧。”云为衫端起茶杯,递向了一旁的姜姑娘。
“今夜我本就夜思难寐,若是再喝上这一杯茶,恐怕我到天亮都难以入眠了。”谁知姜姑娘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云为衫的好意。
听闻姜姑娘的这番话,云为衫这才注意到姜姑娘身前那杯同样纹丝不动的茶水,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姜姑娘本就睡不着了,再多来一杯浓茶也不妨事,姜姑娘何苦同时推拒上官姑娘跟云姑娘的好意呢?”楚悦将手中空余的茶杯放下。
“徐姑娘?”姜姑娘讶异出声,连带着上官浅跟云为衫都跟着一起看向了她。
“喝吧。”姜姑娘听到她平静地说道。
姜姑娘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云为衫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最终红着眼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