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鸦贰的印象里,能做到飞花摘叶这种地步的人,实力最起码是与东方之魍悲旭旗鼓相当。
而他只是区区一个寒鸦……如何能与一个实力堪比东方之魍的对手与之抗衡?
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宫门的宫尚角在虎视眈眈……
还不等寒鸦贰想出一个脱身之计,却在下一刻忽觉周身寒毛耸立,几乎是下意识地旋身抬剑格挡。
对方仅仅是足尖轻点剑身,然而寒鸦贰却觉得手中力度似有千斤之重,整个人连人带剑往后倒飞数步,身体坠在地上拖曳出一道深深的滑痕。
“寒鸦贰!”其余无锋之人正想上前,却被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刀横在身前,还未等他们作出反应,只觉得颈间一痛,便已气绝身亡。
宫尚角眼神淡漠,甚至没有再看地上早已魂归西天的无锋一眼,伸手将因身受重伤而站立不稳的桐夫人扶住,转头瞥向那位从天而降的蓝衣姑娘。
之前宫尚角也曾屡次三番地惹怒过她,但当时她的眼神大多是带着几分漠视,仿佛那些冒犯之举于她而言不过是些小事一般。
时迁过境,两年之后再次遇见,这个姑娘的脸上再无当时在翠竹林内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取而代之的是这一身挥之不去的冰冷杀意。
“无锋。”楚悦一脚踏在寒鸦贰的胸前,目光极其冰冷地俯视着地上这个宛如败家之犬一样的无锋。
寒鸦贰被胸口处的力道压得面目狰狞,想也不想地便举起手中短剑就要刺过去,却被一枚细长的柳叶给狠狠地钉在地上。
“啊——”寒鸦贰惨叫一声,持剑的右手掌心之处被一枚柳叶贯穿钉在地面,任凭他如何费力,也无法再挪动半分。
“说,是谁给你们传的楚家堡的消息?”楚悦脚底轻碾,脚尖抵在对方的喉咙之上。
楚沐偷溜的事就连楚泽都没察觉到,但是无锋却是能第一时间堵在这余川城外,来了一招守株待兔。
无锋反应如此神速,这让他们不得不因此怀疑,这次楚沐偷溜的事件背后,其实就是无锋的人在暗中搞的鬼。
那么问题来了,此人不仅能躲过楚家堡二堂主和少主的层层把控,还能轻而易举地说动楚沐这位小少爷干出偷溜出门这等胆大包天的祸事。
此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又究竟在楚家堡潜伏了多少年呢?
寒鸦贰喉咙被碾,只能发出一阵阵嗬嗬之声,唯一完好的左手忍不住在地上抓出一道道带血的抓痕,只字不语。
见他不答,楚悦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偏过头来轻轻一笑,自他胸前抬脚撤回,转身朝着桐夫人的方向走去。
果然就在楚悦抬脚的那一刻,从寒鸦贰的口中便溢出一抹带着乌黑色泽的鲜血,染红方才楚悦脚尖抵住的那处喉咙。
若不是她撤脚及时,恐怕此时鞋尖已经染上了对方服毒自尽呕出来的毒血,想想都有点恶心。
“悦悦!”桐夫人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神色激动的往楚悦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硬生生地又停了下来。
“楚沐。”楚悦站在距离桐夫人五步之外的距离,转头看向那边堪堪回神的楚家小少爷。
“阿姐……”楚沐从未设想过自己与阿姐的久别重逢竟是这种场面,神情一时有些复杂。
“楚家堡是没人管得住你了吗?竟能让你一个小屁孩偷跑出来这么远。”楚悦神情冷漠地看着一路磨磨蹭蹭愈走愈近的楚小少爷。
“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许是被楚悦话中的讽刺给刺激到,原本还有些怯弱的少年竟能鼓起勇气,咬牙瞪着自己的亲姐姐,大声地反驳道。
“你所谓的长大就是独自一人偷跑出门羊入虎口然后连累阿娘受伤吗?”楚悦嗤笑出声。
“我……我……”楚沐眼眶微红,转头望向自己几乎站立不稳的娘亲,顿时哑口无言。
“难道你就不在乎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少年似是不甘,强忍着泪水在眼中不停打转。
“抛开过程看结果,由于你的莽撞无知,你不仅没有安全抵达余川城,还害自己与亲人身临险境。谋定而后动,楚泽难道没有教你的吗?”楚悦冷冷说道。
“是!这些大哥都教过我!可是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楚沐是生是死跟你有关吗?这么多年你不是不管我了吗?我是莽撞是稳重你真的关心吗?”楚沐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同样冷冷地看着楚沐。
“我今天来其实就想问问你,五年前你明明说过你不会抛下我的,你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五年过去了,大哥明明都已经帮你洗清罪名了,为什么你还不回来?为什么你就连半点消息都不愿意透露给我?”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的……”
半大的少年满是倔强地瞪向楚悦,一字一句地控诉着,似是要将自己多年来的期盼与委屈一一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