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行走江湖数年,自是不会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陷入深眠,所以在楚悦翻身起来之时,宫尚角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嗯?吵醒你了?”楚悦正准备收拾被褥,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回头便撞入一双清亮狭长的眼眸之中。
“姑娘醒的倒是挺早。”宫尚角翻身坐起,眼中一片清明,那有半分刚刚睡醒的模样?
楚悦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有所指,顿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要不今晚换你来这椅子上躺躺试试?”
好家伙,把床都让给你了现在还来得寸进尺,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这椅子平日里躺着再舒服,那也没有床舒服,连续躺了一晚上,躺得她腰酸背疼的,现在这人又要开始他的疑心病,谁给他惯的毛病?
“姑娘身手不错,不知师从何门何派?”昨日他们只交手了几招,宫尚角尚且还看不出对方的武功路数,只是觉得对方的内力不浅,应该不是什么小门小派的弟子。
“我都不打听你的来历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楚悦从角落里薅出那只熟睡中的熊孩子,帮它揉了揉睡得发懵的脑袋,拍拍它的尾巴让它自己跑去竹林里玩。
楚悦一再回避自己的身份,摆出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
这虽然正中宫尚角下怀,但后面几日他都要与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相处,终是难以释怀。
好在宫尚角并不是一个追根究底的人——起码明面上不是,这才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这边宫尚角正忙着给楚悦搭把手打造新床,而另外一头的宫门却早已乱作一锅粥。
堂堂宫门角宫之主竟被无锋逼得落入悬崖生死不明,这简直就是无锋对宫门的公然挑衅!
宫门能成为江湖中唯一能与无锋对抗的势力,那必然也是不容小觑。
如今的宫门执刃宫鸿羽一怒之下,发布命令派出数十名侍卫前往余川城哨点,将余川城附近方圆五十里内的无锋势力连根拔尽,摧毁对方在余川城内的暗点,以儆效尤。
清除余川城附近的无锋势力不仅仅是为了震慑无锋,还是为了防止无锋再次对失踪的宫尚角发起追杀之势。
宫门如今血脉稀薄,宫尚角又是这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宫门子弟,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宫鸿羽都不会让他轻易出事。
素来热闹祥和的余川城忽然间涌入了一大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侍卫。
他们每个人都长得身形高大,气宇轩昂,身上整齐划一的侍卫服虽不是十分的奢华,但布料却是不俗,起码比楚悦给宫尚角买的那身粗麻布衣要来的好多了。
除此之外,这些侍卫们每人的手背上还佩戴一枚绿色玉佩,那通体幽绿的色泽,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
绿玉侍卫?这些都是宫门的人?
楚悦看着他们在余川城内大肆搜查着,手里还拿着一张画像不停地询问着周围来往的住户,顿时垂眸转身离去。
此时距离楚悦捡到那名受伤的男子已经过去了七日,每隔七日的时间,楚悦就要到余川城内采买一番。
今日正好是她前来余川城内采买的日子,谁知道竟无意中碰上了这些人。
翠竹林内,宫尚角趁着楚悦不在之时,将整片翠竹林附近都看了一遍。
正如他初见之时猜测的那样,这片翠竹林确实很大,若不是他有轻功在身,要走完这片竹林,至少都得花上两个时辰的时间。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宫尚角肩上的伤怎么着都得养上两个月方可见好。
但是宫门不是别处,宫门内设有一个专门研制毒药暗器的徵宫,如今徵宫宫主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宫远徵掌管。
每次出门前,远徵弟弟都会为他备好无数种上好的伤药毒药,宫尚角用着宫门内最顶级的伤药,仅仅七日伤口便以结痂。
只要不是强行运功用力,再过半个月,他的伤势估计就可痊愈了。
宫尚角顺着玉川河的河流往上游走去,忽然在一处岩石角下发现一缕熟悉的布料。
宫尚角弯腰拾起那缕布条,摩挲着布料上那些熟悉的暗纹,打量着地上那些杂乱无章的脚印,顿时有些了然。
当时屋子内就剩下他套在身外的那件大氅,其余衣物皆不翼而飞,还以为是因为沾了血被楚悦拿去扔了,原来是被用到了此处。
宫尚角扔下了布条,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上沾上的尘灰,抬眼望了眼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转身赶回竹屋。
竹屋之外,楚悦早已从余川城内赶了回来,此时正坐在那张围了三张竹椅的桌子旁整理着自己买回来的东西。
熊孩子此时正趴在女子的脚边,用那双肥厚的熊爪盖住眼睛睡得香甜。
“余川城内此时来了一大批正在寻人的侍卫,不知道是你的人还是你的敌人,我看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绑着一块成色不错的翠玉,我想你应该认得。”楚悦见他回来,便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