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若有所思的卡尔送走时间已经很晚了,薇薇安被碧丽扶着走进卧室,一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才微微放松紧绷的身体。
碧丽替她将束腰解下,又脱了几层繁重的衣服才小心翼翼地去摘头上的头链。
头链这种饰品好看是真的好看,但也是真的取戴麻烦,环环相扣的小链子太多了很容易就能勾住头发。
薇薇安自己倒是不心疼,但碧丽把薇薇安捧在手心,连根头发丝都舍不得拔掉,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她的头发掉一根她就要刨腹谢罪一样。
薇薇安耐心地等着她摘好发饰,又换上了一套单薄轻便的睡裙,洗漱了一番才爬上床。
丝绸被单清清凉凉的,抚慰了她一天的疲倦,薇薇安忍不住在巨大的床上翻滚了几下才安稳地躺下。
碧丽端着老母亲一般慈爱的笑意看着她,等她滚完床单了才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轻声的道:“哥哥,他来了。”
薇薇安一顿,从被窝里伸出头目光看向角落的衣橱,随后又看了一眼碧丽问:“又犯了吗?几天了。”
碧里面色有些黯然,轻声道:“四天了,他硬忍着没说,我看他脸色不好逼问着才和我说了。”
薇薇安点头,也没了睡觉的心思,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去睡觉吧,没事的。”
碧丽弯腰行礼,从房间退了出去。
脸上还挂着些愧疚之色,似乎在自责没能让殿下好好休息。
等碧丽走后卧室里便暗了下去,只有角落里摆放的夜光石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薇薇安起身将枕头从床的中间挪到外侧,把一只胳膊露到被子外才轻声开口:“阿修斯,出来吧。”
卧室里一片寂静,好半晌才从角落传来一声柜门开合的吱呀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柜子里踏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的身影高大精瘦。
他弓着背安静地伫立了片刻才缓慢地抬脚走向薇薇安的床边,弓着背低头安静地注视着她,连呼吸都压得很低。
薇薇安在床上看着,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委屈的意味,像是等人来哄,又像是对自己生气。
她叹了口气,轻轻地招了招手,床边伫立的高大身影立刻就凑了过去,在她的床边跪下,熟练地在她手心低下了头。
薇薇安轻车熟路的将手按在他剃了寸头,发丝顺滑的头顶,轻轻的摸了几下像顺毛一样的摸着手心里的大脑袋。
阿修斯几乎是顷刻间就像被顺毛的狗一样,整个头的重量都压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任由薇薇安轻轻的,温柔的抚摸他的头顶。
坚毅的轮廓肉眼可见的软和下去。
薇薇安也不看他的神色,轻轻的合上眼睑,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毛,偶尔还会捏捏男人坚毅的脖颈,似是在安抚。
在夜光石柔和的光亮下,华丽奢靡的卧房像个极具美感的电影画面。
漂亮华丽的床帐像个水帘一样倾泻在大床上,床上漂亮的女孩平稳躺在床上,一只漂亮纤细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像是抚摸宠物一样轻抚着身侧青年的头。
青年双膝跪地,将小半个身体压在床上,像个大狗一样享受着主人的亲近。
大约几十分钟后,薇薇安手下的动作停顿下来,软软的手腕搭在了阿修斯的脖颈处。
阿修斯听着身边小小的,匀称的呼吸声,轻轻的从手腕下收回头,将炙热的目光倾泻在女孩柔美的脸颊上,好半晌才收回目光安静的躺下,然后轻轻的翻滚着身体躺在了大床的床底下。
耳边细细的浅浅的呼吸声对于他来说是天籁之音,阿修斯眯着眼听着,享受着只有在薇薇安身边才有的,柔软安宁的气息。
很快睡意来袭,他仰着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床板才安心的合上眼睡了过去。
不似奴隶营脏脏腐臭刺鼻的气味,薇薇安的卧房里有让人安定的暖香,在暖香和床板上女孩均匀的呼吸声的丝丝包裹中,阿修斯睡了个好几天没睡过的安稳觉。
等再醒过来,时间大约是早上六点,他睁开眼懒懒地盯了一会头顶的床板才侧头看向床的一侧,一只纤细的胳膊从床上垂落在地板上。
阿修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嘴唇在微微发痒。冲动和理智在来回撕扯,阿修斯沉默的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管住自己,轻轻的从床底下挪到那只纤瘦的手臂旁。
此刻外头还是灰蒙蒙一片,但视线也没有很差,这样近距离看着,他甚至能看到指尖上弯弯的月牙。
喉咙有些干涩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轻轻靠近那只手慢慢地伸出舌头,但就在即将触碰到的伤害,他的眼前轰然闪过从前那些脏脏不堪的画面。
那些画面如同怪物一般向他冲击而来,似乎要将他撕碎。
阿修斯的脑袋瞬间炸裂,猛然后退几步,僵硬着身体从床的另一边爬出来。
他形容狼狈地走到敞开的柜门前,一脚踏了进去,然后又回头关上了柜门,随即就是厚重的墙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