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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水光中的一抹荷影(1 / 2)

入夜。

“你这样子搞得我很紧张。”陆千龄站在拘魂阵中央。

依旧顶着只青肿的左眼的商尘澈老神在在地站在她正对面,时不时摸摸自己的眼睛,然后吃痛地抽一口冷气,又看师妹一眼,摇头,叹息。

“师妹不必介怀,人老了总是有这啊那啊的毛病,我眼睛也不大好了,站在这儿才能更好地看清楚待会儿要发生什么事情。”

“是吗,可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在故意报复,因为之前打架的时候你输掉了。”陆千龄看一眼天色,已经差不多要到平时自己入定的时候了。

苏如故在替她亲手布置下了拘魂阵之后,为以防万一,又在阵外接连布置下数道防御,恢复成寻常打扮的燕飞光寸步不离地给她打着下手。

对先前那尴尬的一幕他只字不提,只是难免话变少了许多:“师父,我检查完了,各处均无异动。”

青年身量高大,身穿皂色的衣衫,带着露出半指的长手套,由不知名凶兽皮鞣制的漆黑护腕紧紧扣住手腕,一直延伸到肘弯处,手臂两侧的卡扣里各插着一排小巧的飞刀,燕飞光汇报完情况,便往他师兄身侧一站。

人高马大的青年人和弓腰驼背的小老头顿时形成鲜明的对比,陆千龄没忍住:“师兄你站在师弟身边就像庙里大仙像旁边的小土地老儿一样。”

商尘澈艰难地抬起眼皮:“若我是土地,他是大仙儿,那你就是要被降服镇压的小妖怪。”

陆千龄微不可查地撇嘴,她望向燕飞光,想要把一直沉默的小师弟也拉入战场,却见燕飞光双唇紧紧抿着,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凑热闹不说,甚至叫她忍不住怀疑小师弟根本就没听见自己和师兄正在斗嘴。

他的眼神专注而恳切地看着某个方向,一错也不错,有些忧愁,有些欢喜,莫名地透出种陆千龄看不明白的渴望与祈求。

顺着这眼神看过去,陆千龄发现落点正是自家师父。

苏如故站在月下,十指凌空拨动,指尖逸散出点点萤火,似是在拨动寻常人不可见的琴弦,随着她双手的动作,赤色的衣袖上那些以金色线条所描绘的山水间群鹤都张开翅膀活了过来,引颈长鸣,这鸣也无声,却另有一一道乐声在陆千龄心中响起。

师父的修为更精进了。

听着回荡在灵台之上回环的二重奏,陆千龄收回自己的视线。

也不知小师弟听到了什么,这痴痴呆呆的模样真是叫人看不明白。

转过头,陆千龄对商尘澈使了个眼色,却骇然发现大师兄浑浊的眼珠垂下泪水,把她吓得一个咯噔:“师兄?!师父!你把师兄弹哭了!”

正以道音探询是否有肉眼不可见的诅咒巫蛊等物的苏如故停下动作,商尘澈后知后觉地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水,神色有瞬间的慌乱,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像个真正的老头儿一样半咪着眼睛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一样:“我就是想起我娘了,你一惊一乍地做什么?”

苏如故怅然地摇摇头。

说起来,她的三个弟子父母缘都浅得很。

商尘澈母亲早逝,父亲娶了新妻后便不怎么管他了;陆千龄不知父母何在,养母在许多年前也已经寿尽亡故;而燕飞光更是只记得自己全家死于一场大火中的屠杀,他侥幸存活,却又被专门贩卖幼童的邪道抓去做修炼材料用,也因此伤及心脉,对前尘往事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记忆了。

“若是思念家中亲人,你大可回家去看上一眼,说起来,你家里不是递了帖子请你回去吗?”苏如故倒曾经父母俱全,她亲族如今也还好生生地在下界待着,“哪怕刨除你父亲那一家子,商家里头,你一个想见的人都没有么?”

柳叶样的眉梢上显露的担忧让商尘澈忍不住缩了缩,含混道:“没什么大事——我祖父寿元尽了,喊我回去奔丧而已,我倒是想去娘亲墓前给她上柱香的,但那边又从来不许。”

他十三岁丧母,十六岁离家出走,至今已过去百余年了,仍旧无法释怀。

“不许孩子给亡母扫墓,那头的规矩还真是古怪。”燕飞光终于恢复了些许往日的活力,抱着手道,“师兄有没有想过打上门去,接走令堂的遗骨?”

商尘澈皱起眉毛:“再说吧,再说吧。”

他浑浊的眼里闪过寒光:“他那样顾忌我,所以才捏着我娘亲的遗骨不放,到底是我拖累娘亲......”

“娘亲......”一道细弱的女声与商尘澈的话语悄然重叠。

苏如故惊骇无比地看着拘魂阵中毫无征兆,陡然便换了个人的陆千龄,未曾想过这诡怪来得竟如此无声无息,而且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便将陆千龄本人的意识给挤了下去,再低头一看地上的拘魂阵没有半点反应,布置在外围的防御禁制也都安安静静。

不是外敌。

院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剩那女孩儿断续的啜泣声。

“娘亲啊,爹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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