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妩回到房间,还有些云里雾里,脑子里的问号就跟天上的星星那么多。
黑莲——或者说往生净莲,在处理完朝流云后,从和宁妩贴近的花瓣开始消散,直到全部化为一团黑色烟雾,顺着她手心飞入。
很酷炫的场景,甚至有点美感,但宁妩一想到这朵花刚生吞了个人,还是个死人,她就有些吃不消。
其他人大概也挺震撼的,连她离开都忘了拦着。
这时候还是朝危月在操控她的行动,宁妩才能看到莲花沉入她神府内,轻轻悬停在那片暗河上,像是被什么阻挡不能再下落。
莲花散发着微光,很安静,看着没有攻击性。
宁妩自己都差点要信了朝危月的鬼话,什么这是她的伴生之物……她自己什么水平,有没有伴生之物,她难道不清楚?
至于别人信不信她不好说,只知道回去后侍女见到她,态度更恭谨了几分,眼神里有畏惧之意。
看来这宁家,或者说她的萤月馆真是没有秘密,消息传递得真快。
侍女跟进来要伺候宁妩,她摇了摇头:“先下去。”
等推拉门慢慢合拢,宁妩坐回床上,她突然一个激灵。
她回来了!
宁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重新拿回身体主权,她忍不住晃了一下,姿势不稳地往后倒去,被散发着香气的软被接住。
她揉了揉有些晕乎的脑袋,起身坐好。
幸亏她在床上,不然这下肯定会摔一跤。
宁妩冷淡地开口:「多谢你把 ‘本宫 ’给放回来。」
她挺想问的,上她的号,好玩吗?
「权宜之计,孤并没有害你。」
宁妩左右歪了歪脖子,有点酸,她摊开手,手指张开,合拢。
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她不答话,男人的声音又说:「没想到你会不高兴,孤知道了,以后再借用你身体会先知会的。」
「……」
别当她是傻瓜,他只说会跟她说,可没说要征求她同意。
宁妩撇了撇嘴。
这个人,话说得那么温和,态度却是实在专横,先兵后礼玩得很溜。
她躺回床上,眼神失了锐气,逐渐变得迷离。
本来想问朝危月为什么要帮她,想了想,觉得这么问太天真了,她咽下去,换了个问题:「为什么要说这朵花是我的伴生之物?」
「往生净莲。」他纠正她,然后说,「因为本就是你的。」
宁妩无言,听不出他是不是在撒谎,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很困,像是体育课没吃早饭跑了八百米的那种累,体力不支,消耗过大,连一个字都懒得多说就睡着了。
只是在意识模糊前,宁妩想,她其实没有生气,毕竟这个身体缺乏强烈情感,她当时只是有些懵。
何况,她气有用吗?实力不如人,难道要跟朝危月谈三观,指望他能对她心慈手软?
不过呢,朝危月在她这里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如果他能一直占据她的身体,他一定会这么做,没这么做,就说明他不能。
他一定是用了某种术法,她感到累,他也有所消耗。
*
不止是宁妩,其他人也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第二天,给她上课的南长老当面问她:「昨晚为什么要撒那种谎?」
没人信她能凭自己的力量,获得伴生之物。
宁妩自己其实也不信,但她能说那是朝危月说的吗?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没有撒谎。”
南长老走进一步,那张古板的脸不苟言笑:“那敢问少君,获得伴生之物有哪些途径?”
……好问题,他问她,她去问谁?
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番,找不到答案,根本没人教过她。
宁妩本来以为的上课,是在家学里,和其他宁家同辈一起。
然而地点就在萤月馆,她一个人,一对一精品小课。
现在只是文化课,接下来还有实战课。
想找个人问答案都不行。
宁妩挠了挠头,无奈地和长老对视。
哼。
他就说嘛,看她那个一问三不知的眼神,他真是多余问。
“少君请见谅,今天老夫的提问,您一个不会,就得罚抄五十遍。”长老无情宣布他的规则。
宁妩苦恼地叹了口气。
很好,她大概要成为穿越史以来,第一个因罚抄而死的。
「三种途径。从四大秘境中获得;修为破玄境;还有道侣之间可共享伴生之物。」
宁妩一愣,朝危月他居然给她报答案了,他还……怪好心的?
四大秘境,这个她知道,是供修士试炼和获取秘宝的地方,充满机遇和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