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火红明艳的,但看上去却依旧如蒙着一层淡淡的轻纱。甫一落到那方圆台之上,轻纱忽地褪去,根根细嫩的花蕊竟像是活了一样,伸展着婀娜的腰肢,浑身上下焕发着血一般的蓬勃生机!
且其周身好像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所牵引着,当下怒成一朵火焰,霎时间红光霞照四方。直映得那青石壁,都像是剧烈燃烧了一样!
接着,在那四面八方的红霞之中,赫然现出了一浮浮画面。上面依次浮现的,是从一个人的呱呱坠地,到幼年青葱,再到长大成人生儿育女,最终无声无息的漫长人生经历。
还有,那个人怨气累积成一个嗜杀成性的恶灵之后,一件件一桩桩残忍暴虐的无良行径!杀人、屠城、纵火、噬魂,数不尽的冤魂,哀嚎与求饶无助,鲜血汇成河流,那些画面掠过眼前,无比清晰真实,就好像是发生在眼前的一般!
即使是曾经亲历过无数次血的洗礼,再面对这些刺目腥红,瞻仰还是手脚止不住地发抖,攥紧双拳,浑身颤栗,只觉得置身炼狱之中,又如走在刀尖火海之上,悲痛愤恨,无法自抑。
她索性闭上双眼,试图找回一丝几乎不可能的宁静。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在一阵天翻地覆的打斗声之后,周围渐渐静了下来。她终于抬眼,只见那些暴烈的火海早已散去,画风一转,故事中的主人公竟变成了一身红衣之人。
仔细一瞧,正是她本人。
而这之后,便是她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上山下海,得一日且过一日的小心翼翼。
她看着那些急速闪过的画面,人来人往,潮起潮落,才发现,她身边唯一不变的,却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右玄羁。
当画面闪过她曾渡劫的桃林一夜,她忽然定住了。
依稀之中,在那深潭之下,水气蒸腾,右玄羁赤,裸上身拥她在怀中,见她痛苦难以克制,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屈指在腰侧位置划下一道,血如溪流般涓涓汇入潭水之中,而后将她紧紧相拥,不过多时,她面上的痛苦之色明显转淡。直到右玄羁幻作一杆白骨洞箫,整个人像那虚无的水气一般消散,深潭下的一池血水恢复清澈,黎明将至。
而这一夜,倏忽即逝。
而其后,不管再有多少个画面闪过,看到最后,她脑海中只有这一个难以置信的画面。
那一夜的桃林,究竟发生了什么?
右玄羁,不,是过去的右玄羁,现在的右玄羁,他不见了,他又再次出现了!他们,是同一个右玄羁?
那杆白骨洞箫,他莫名不举的手臂,让她始终说不上来的,他再次回来之时,他身上那不同以往的无形之气......
乱了,乱了,彻底乱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蠢货就是个蠢货!”
就在她脱困不得之际,那尊彼岸者中忽然传来了朱雀鹑火的放肆笑声。
“老子早就说过,那小子有猫腻,你还天真的自以为是!”
瞻仰浑浑噩噩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失了魂魄,震惊,迷茫,悔之晚矣。她忽然想到一事,若是此刻不脱口,怕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正要开口,却听外间想起了阿荼忧心的询问之声:“瞻行者?你还好吗?孽镜台已闭,你还在里面吗?下官在此等候多时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喊了一阵,里面无人回应。阿荼面色暗沉,向周围将士低声吩咐道:“都打起精神来,随我一同入内!”
众将听令,刚要架起长矛闯入,面前黑云一阵翻滚,瞻仰从里面及时跳了出来。
众将一个个五大三粗,气势汹汹的瞬间围城了一堵墙,瞻仰看了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要去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