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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仰:“站稳了!我再教你一段口诀,念完后,你在那生门入口留下标记,即刻撤离!”
“不吝赐教!”
这段口诀不过短短几行字,却念得格外惊心动魄。江湖术士人虽在瞻仰把持下站定,却早已满头大汗,前襟后背浸湿一片,全身上下抖个不停,生怕走慢半步,就要被那千年老妖连符带人,在手底下撕个魂飞魄散。
待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瞻仰大喝一声:“快撤!”
江湖术士使命达成,懵然睁开双眼瞪□□光,一屁股向后瘫坐在地。如同经历了场浩劫,此番闯过惊风骇浪,下了瞻仰这条贼船,仍沉浸于方才无尽黑暗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对于这位功臣的卓越战绩,瞻仰欣慰一笑,蹲在他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牛皮羊皮是撕不烂的。你自己亲手裁制,忘了?”
江湖术士一拍脑门,“对啊!我为何要用牛皮羊皮绘制追踪符?诶!真是败家!”
喘息了片刻,三人不敢多耽误,寻着作了标记的那道生门,施了几道符箓与法术,借着一抹浅淡的月辉,直奔竹林深处。
那千年老妖与那神秘白骨所在,应是被一团煞气所包围住,从内设了另一道防御。黑漆漆的,雾蒙蒙的,看不清其中究竟。虽煞气浓郁,却比之前第一次接触时,少了几分霸道凌厉。那位老太爷今日白天折损了条性命,今夜又被右玄羁所伤,看来,想从中助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从了。
眼下近至源头,禁制不在,若想将这一妖一祟收入囊中,不再是遥而不可及。那位老太爷显然拎得清轻重缓急,藏于黢黑煞气之后,传出一道阴冷而又清亮的嗓音:“喂!外边的那两个恶心鬼!做笔交易如何?”
瞻仰一头雾水道:“什么?恶心鬼?谁?哪里?”
煞气后道:“别找了,你,还有你!动得了口,下得了嘴,口蜜腹剑,厚颜无耻。对着我又亲又抱又搂又笑,天造地设,一对恶心鬼!”
“······”
回忆起她与右玄羁的所作所为,瞻仰无话可说。煞气后这位少年,若是此刻还是只胖猫倒还好说。眼下化为人形,却将她二人先前“虎狼之词”、“不规不矩”尽收眼底,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瞻仰只觉无地自容,尽管少年骂得如此不堪,却无法反驳。
这位老太爷见二人闷声不语,又道:“别装傻充愣不吭声,说话啊,恶心鬼!”
瞻仰垂首不语,盯着自己一双红履,闷头思过。她不说话也就罢了,另外一个“恶心鬼”右玄羁是也,一反往日厚颜无耻之态,也是默不作声,不辩不驳不闹不反抗,谦卑柔和接受了这个奇葩的称号。她低着头,看不到右玄羁此刻的形貌,搞不清他究竟作何感想。
江湖术士看不下去,对着那团煞气呛声道:“年纪轻轻,出言不逊。你可知这二位都是什么人物?”
少年道:“猪鼻子里插葱,装相。我管他什么人物。玄门之中,道貌岸然,面白心黑,猪狗不是的修真之人比比皆是!你又是哪根葱?竟敢指责老子?老子闯江湖时,你怕不是还在穿开裆裤罢!”
江湖术士气得头顶冒烟,向瞻仰询道:“贫道今年几何?说出来吓死他!”
瞻仰沉吟片刻试着回想,轻飘飘道:“记不清了,大概,兴许,好像,至少六万余岁。”
得了答复,江湖术士趾高气昂道:“听到没?至少六万余岁!六万······”
定了有顷,腿肚子战战,不可置信再次询道:“瞻行者,这可不是搓麻将,你确定?”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我记错了,你容我想想啊。”瞻仰蹙眉寻思一阵,拍手道:“不是六万,是七万!”
江湖术士当场被自己的年龄击溃于地。
少年轻狂笑道:“吃了七万年的干饭,咽下去等同废水一般。吃了也是白吃。真是白吃干饭!”
瞻仰反思良久,听了这少年话,突然发觉反思也是白反思一场。对猫说猫话,对人说人话,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就应当这么做。反思什么?反思一只猫太过惹人怜爱,连句真情实感都不能说了?反思一只猫生的太过柔软可爱,情不自禁碰都不能碰了?
瞻仰左思右想,心道:“咦?怎们好像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而大费周折前来捉妖除祟,生生被那少年带跑偏,即将演变成一场无休止幼稚可笑的骂战,瞻仰不得不定下心神,转回来时话题,向煞气后正声询道:“你方才说要跟我做笔交易。此话从何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