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要逼他从这里跳下去!在对上钟余视线的时候,季同无比确定这一点。他在她眼底,看到了同自己相似的疯狂。
钟余想要他死,但又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脏了她的双手,让她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不止如此,她还想复制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一笔一笔计算。
“有意思。”季同咧嘴,“二小姐真的变了好多。”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我跳下去,这件事就结束了。”
“只这件事。”钟余强调,“我们之间,可还没结束。”
“当然。”季同一步步后退,贺袁泽被吓得半死,“季同你冷静点!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你要道歉,我现在就给你道歉,对不起,钟余,以前的事情对不起。这样行不行?我跪下来求你行不行?”
“贺袁泽!”
“不用求,不用道歉,她不需要。”
“你替我叫救护车。没事。”季同意有所指,“死不了。”
山不算高也不是特别陡,只要不伤害到脆弱位置应该不致命,只是肯定要吃苦头。
贺袁泽没跟任何人说过,后来他其实让人来找过钟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余下一块沾染鲜血的石头被他们找到。
显然,钟余是个倒霉蛋,但是她居然活了下来,只是从以前任人宰割的影子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怪物。
“你果然,才是真正的钟家人。”季同说着一脚踏空滚了下去,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姿态,试图护住自己的脑袋和相对柔软的腹部。
“疯了!都疯了吗!”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要是出事,你能得到什么好?”
“没什么好处。”钟余认真的想了想,“我乐意,我开心,我看到他倒霉就高兴。”
钟余冷眼旁观,看着季同的身体重重的撞在树上短暂的减缓速度又再次加速掉下去,耳边似乎一直能听到季同的身体跟周围的大树碰撞的砰砰声。
“一定要这样?”贺袁泽看着钟余,“从以前开始我就不大明白…”
“不明白就别说了。”钟余面带嘲讽,四个人当中她讨厌季同首当其冲,心里也觉得季同手底下最不干净,就先找季同的麻烦,还没对贺袁泽做什么没代表她打算放过这个人。
季同是真小人,贺袁泽这个人就是标准的伪君子。
季同愿意接受他跟在自己身边,主要原因是他的身世也比较尴尬,两人算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贺家整体家风严谨,就出了一个奇葩正是贺袁泽的父亲贺文彦。
这个人文不成武不就,什么都稀松平常,偏生了一颗追求后现代艺术的傲气性子,毫无廉耻心无责任心,处处留情没心没肺,最后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就这样一个人,也是被家里逼着正正经经的娶了媳妇的,完全按照他当时的喜好标准,两人也算是柔情蜜意了一阵。
可贺文彦这人天生风流,爱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不爱了就真的不爱了从不回头。
两人的孩子还没出生,贺文彦就遇到了他新的情感缪斯,是个和他妻子完全不同的人物。
一个低劣的肮张的不折手段活着的底层妇女,甚至长得还不好看,年纪也偏大。
但,贺文彦就这么坠入了爱河,同他以前每一次爱情一样。
这个女人,就是贺袁泽的母亲,死于脏病。
贺文彦很幸运,他没病,也不是携带者,但知道这件事的人看他的表情还是很奇怪。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贺文彦在某些方面比较洁癖,据说不近女色。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没听说有女朋友,也不跟季同那样玩。
贺袁泽虽然被接回家里,但这么多年过去,贺家从来没有正式接纳他承认他的身份,家里的事业也从不让他参与。
贺袁泽也一副十分好脾气佛系的样子,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把自己游离在贺家之外,后来更是一直跟着季同混,没把自己当贺家人。
这个人不算是季同的打手,他常常在季同身边,但季同要欺负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让贺袁泽动手,贺袁泽通常只是在一旁看着。等季同发火过了离开,贺袁泽也会同他离开。
贺袁泽算起来帮过钟余两次。
一次在钟意的15岁的生日晚宴,她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也算是钟余的,不过当时的场景谁都知道,钟余只是顺带。
那场生日宴很热闹,很多人,觥筹交错,大家都很开心,跟她没关系。
钟余笑不出来,她一点都不开心。
那种情况下,其实是个人心里都不会觉得开心,钟余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是真的笑不出来。
按照往常的情况,也不会有人在意她这个小透明,那一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钟意硬要她给出一个答案,好像她不开心这件事真的有多重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