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还是忘不掉那日带给它的恐惧。
它和失明的宿主没有什么区别，再耗下去，它的基础功能要磨没了。
系统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即使它被制造者输入了庞大的数据，博古通今得像活了几千年。它运行没超过半年，在人类世界还能算上是个婴儿。
“我跟宿主说，能突破我的限制的，只有主神和几方大系统，许宜是绝对不会来的。然后许宜就来了，救了宿主。控制他的到底是谁？是不是主神，主神要来抹杀我了。”
“他不是，反而是那几个……有异动。主神近日频繁监察能力强大的高等系统，他只是个人，抽不出身来的。”涣先生的笑里藏了一点轻蔑。
系统还是害怕，涣先生走过来，张开手，把手里的力量传给它：“感受到她的力量了吗？”
一股强大的能量把系统空间冲得几近支离破碎，涣先生挥了挥手，空间又恢复了原样，面积增加了好几倍。它从来没见过这样极致的磅礴之力，甚至让它产生了一种错觉，这股力量足以媲美主神。
系统记得为了创造它的空间，涣先生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他手里的力量仅花了一秒就增大。
“涣先生，她是谁？”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人，”涣先生痴痴地看着手里的光点，“不必害怕，去吧，她会保佑我们。”
程璞真修书予系统，过了几日，它姗姗来迟，萎靡不振的语调让她怀疑，系统是否服用了精神致幻类药物。
系统从空中穿来一份亲子鉴定单，字号、盖章乃至纸的破损程度，和许宜拿给苏爱山的那张一比，都可以称得上孪生兄弟。
第二天是周末，程璞真给许宜发了个简短的请假消息：去医院看个小病，勿念。
许宜丧心病狂，程璞真这个专职助理目前还没有修过一次假。
程璞真带着苏殊的记忆，知道苏家世代居住的宅院位于何处。她挑了个苏爱山可能休息地日子，走了一路，大门不出意料地紧闭。
门口人高马大的保安不太友善地看着她，问了哲学的经典三问：“你是谁？你从哪来的？你要到哪去？”
程璞真背着装了亲子鉴定单的包，微微扬起下巴：“我是你们以后的老板，苏爱山的唯一的亲外孙女。”
保安们嘻嘻哈哈地笑了，用手指着她的眼睛：“哪来的疯子？不要以为苏老爷的亲外孙女出国度假去了，就能假冒她。赶紧滚！”
只有一个男保镖，与那群开口嘲讽的人相比，还算冷静，他问：“这位小姐你有什么证据吗？如果你能证明，我们可以让你进去。后面的私人府邸，本来就是苏家人住的。你是苏家人，我们就放你进去。”
程璞真仔细看了看他的脸，长得还算周正，年纪接近三十。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清晰的画面。这个男保镖，她见过的，在那日餐厅里，跟在苏缘的身边。
原来是苏缘的贴身保镖，良心尚未完全泯灭，那天苏缘做了什么事，他应该一五一十地看到了。
旁边的人揽过他的肩膀，不满开口：“小袁啊，你跟这种精神不正常的傻子废什么话啊。”
姓袁的保镖拦住了想要动手驱逐苏殊的保安们。
程璞真从包里拿出一张单子，笑对众人：“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苏爱山府邸的保安，挑的都是行业里顶尖的。不光得是大赛冠军，有身手，最重要的是还得有一定的见识，才能守得住苏家的脸面。
程璞真一个人不敌这一群顶尖的保安，他们没有过多怀疑，留了一部分人看守，剩下的直接凑上来围观。
“不像假的。”保安们围观后如是说。
姓袁的保安看过后，惊讶地说:“如果是这家机构，没有人敢模仿，从未出现过事故，一出就知道结果了。”
部分保安脸色大变，毕恭毕敬地朝程璞真喊“苏大小姐”。有一部分保持了理性，不屑道：“我们见过的造假还不多吗，就让苏家人自己看吧。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要是被苏爱山看出来你骗他，你估计走不回你家了。”
“我们都知道已故的苏小姐生了一个女孩。如果她是真的，那谁是假的。”
袁禄弯腰，脸色沉重，替程璞真把电子锁开了：“请吧。”
程璞真把单子塞回包，袁禄把她带进去。袁禄知道四周都是监控，他放弃挣扎，直接对程璞真说：“我可以请求你，不要让苏缘死得太惨吗。”
程璞真被问愣了，她对着摄像头，坦然说：“我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她做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回报。”
袁禄叹了口气，替她指了指路。
上辈子，苏殊太能忍了。程璞真死前也太能忍了，她不想忍了。
里头的保镖告诉程璞真，当下正值苏老爷子出差。苏家多人不见，程璞真救站在这一道大门口等。站得要晕倒时，苏爱山和管家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