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扣了你的工资,不是吗?”
“是。我清楚,你扣我工资,是做戏给其他员工看,好让他们不起疑心,心理平衡。我的工资和弄坏的东西相比,只是九牛一毛。所以,这张卡我不该收。”
易知恒嘴角勾起叵测的笑意:“既然你清楚,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的需求不一样。你需要钱,而我不是。”
他用手指将相机盒勾来,而后拿起里面的银行卡,打量着。
“店里的损失,你已经用,仅你我两人知道的秘密方式补偿了我。我得到了满足,损失也就抵消了。”他手指夹着银行卡,递给宋天戈,“你要知道,我是看你平时那么辛苦,才这么疼你,给你另开工资。难道你想辜负上帝的善意吗?”
“……不敢。”宋天戈双手接过银行卡,放回了相机盒。
看着崭新的相机,他鬼使神差地问:“哥哥……它拍出来的第一张照片里,可以是你和我吗?”
易知恒旋即脸色大变,眼神冒火。他皱起眉头,瞪着宋天戈,呵斥道:“不行!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
“对不起。”宋天戈垂下了头,指腹在相机皮质却冰冷的外壳上轻抚。心中的不满如泉涌,但他只敢用牙齿对着自己的下唇发泄。
不管怎么用力,他都感觉不到痛。
才一眨眼的功夫,易知恒像是变脸演员,又换了一副面孔。他坐到宋天戈身旁,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哥哥知道小戈是乖孩子,所以我相信,小戈不会再说这种胡话了,对吗?”
随后,他从茶几上的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掉宋天戈唇角如泪水落下的鲜血。
宋天戈要开口否定时,迟疑了,将话吞进肚中。
他再清楚不过,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永远无法从易知恒那得到的,除非自己不顾死活地去争取。
“是,不会再说。”他紧咬着牙关,眼周的血丝拉扯通红的瞳仁。
他一直被上帝踩在脚下,却要无时无刻地维护上帝的尊严……他嫉妒所有日子过得不如意,却被呵护成上帝的人……
宋天戈发愣时,易知恒看了眼腕表,起身道:“不早了,开始吧,清早我还得去机场。”
“知恒哥——”宋天戈拽住易知恒的袖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校庆开场舞可以让我来选人吗?”
“可以啊。”易知恒挑眉,手指勾下脖上的丝巾,“但得看你的表现。”
“那我可以向哥哥讨酒喝吗?”宋天戈仰望易知恒,手指向桌上那杯剩下了的红酒。
易知恒摸着宋天戈的头说:“乖,你还小,明天你还得上学,等你成年了再说。而且,你要知道,这点酒是起不了麻醉作用的。忍一忍,习惯了,就不痛了。”
随后,他将丝巾扔在沙发上,脱下了外套,往浴室走去,“把另一个袋子带上。”
“知道了。”
易知恒进了浴室后,宋天戈拿起酒杯,左右转动,轻蔑一笑,喃喃道:“呵,真有意思。”
透明杯壁刚碰到下唇,他又将其放回原位,随之拿起一旁的酒瓶,对嘴猛灌一口。
瓶子是透黑色,从外看,晃动的酒也是黑色,可从他嘴角淌下来的是暗红,和鲜活生命体里的血液相差无几。
他擦掉留在唇边的证据后,提起布袋,也向浴室走去。袋子沉甸甸的,摆动浮动稍大一点时,能听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
不知是不是年曈的压力太大,中秋节午餐过后,他一直待在房间里学习,白兔去给他补课时,也不聊题目之外的事情,甚至连眼睛都粘在了书上。
翌日,两人一起来上学时,他戴着耳机听英语,未和白兔闲聊过一句话。他们就像只是并肩前行的陌路人。
在学校里,亦是如此。这让白兔很苦恼,她找不准时机和年曈谈出国的事情。知道他有PTSD后,她对他的言行更是谨慎。
下午的课间,白兔和舟茉从卫生间回教室,一到后门,就见年曈双手抱臂,站在志愿树前,指间夹着一支铅笔。
他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到身旁站了人。
白兔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了树顶。那一块,有她的志愿树叶。这么一看,她才发现这片叶子有些脱胶了,不过影响不大。
“你要写志愿吗?我那还有树叶。”她突然问。
年曈被吓得身体抖了一下,双眼放大。
“不贴,就看看。”他甩下话,匆匆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真奇怪。
之后,白兔没再多想,也坐回了位置上。
“号外!号外——”从教室外传来管范卡顿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站在教室后门时,大张旗鼓道:“家人们,下个月要举办校庆舞会,还是露天的!消息绝对保真!”
教室里静了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