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今天上山为王了吗》/七幻灵——晋江独发
【01】
黛玉那日弃舟登岸后,和在岸上恭候多时的贾府仆妇们见过,一行人便上了车轿。
往前走出六七里,已是日中时分,黛玉经过一路舟车劳顿,如今身心俱疲,不免打了个盹儿。不多时,忽听远处一阵呼啸声,黛玉惊醒,初听似风萧萧兮,黛玉心中正罕,只道上轿前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再仔细倾听辨认,又仿佛是策马奔腾之声。
不多时,滔滔不绝的马蹄声愈发迫近,外面的轿夫和仆妇们皆惊慌道:“莫非是山贼?”
黛玉一听,先是一怔,继而无谓道:生死有命。幼时曾有和尚说她“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
现今在赶往外祖母家的路上碰见山贼,若果真命丧山贼之手,也是定数。
打定主意后,黛玉便安之若素,全然不怕。侧耳细听,纷乱马蹄声近在咫尺,轿夫慌了阵脚,轿子也随之晃了几道,黛玉抬手撑在轿身,又听马蹄声渐消,四面八方吁声不止,隐约有十余骑先后勒马。
雪雁在外头小心交代着:“姑娘,待在里头别出来。”
话音未落,前头已有人高声喊道:“我们太夫人今日大寿,想请南北往来的客人光临山上的寒舍吃酒助兴,不知诸位可否赏脸?”
听声音,竟是一位妙龄女子,黛玉心中不住称奇。
四下无人应答,少顷,有位仆妇壮着胆子回道:“我等乃是荣国府贾家的家奴,我家老爷可是朝廷命官,岂能与你这等贼人同桌吃酒?”
对方很快拉下脸来,脆生生说道:“既然不肯赏脸,那就留下买路财吧。”
刀剑出鞘的尖锐声响彻耳际,山谷传来的风声都为之一颤,众人哪里见过此等阵仗,轿夫惊慌失措,轿子也顾不得抬了,瘫倒在地,黛玉猝不及防摔了一跤。雪雁害怕地缩在轿旁,吓得话也不敢说了。
轿夫和仆妇们慌忙求饶道:“小的们只是出来迎接远客,不曾随身携带值钱的东西。要不然打张欠条,你们往荣国府去领?”
黛玉一听,不禁气结,如此引狼入室成何体统?往后一家老小还在京都还如何抬得起头?
“真是天大的笑话,敢跟我们墨云寨打欠条,你在方圆百里打听打听,我叶凤凰是好诓的吗?”
墨云寨,叶凤凰,这两个名字倒是文雅。黛玉有心会一会外头的山贼,在轿内坐稳后,很快抬声吩咐道:“雪雁,扶我下去。”
舟车劳顿加上方才动了气血,开口之后不禁发出一阵轻咳。
雪雁还未上前,早有仆妇先一步阻拦道:“林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黛玉忍着胸腔里的不适,坚持道:“无妨,有客远来,岂有避而不见之理。”
山贼听见她主仆一来一回地对话,纷纷翘首好奇道:“轿中是何人?何不出来一会?”
话音未落,黛玉已由雪雁搀着走出了轿子,抬头见那女首领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眉目却如星月般典雅姣好,过目难忘,她身后的一应随从也皆是妙龄女子,神色虽各异,黛玉心中却不觉恐慌,轻启丹唇道:“叶女侠,今日路过此地,想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主人好客,我便讨杯酒吃,只是我等不懂山中礼节,还望叶女侠多多担待。”
那名唤叶凤凰的首领见黛玉生得花容月貌,赏心悦目,不觉惊叹:“姑娘谈吐不凡,真是仙人儿般的气度,我等俗人即使在画中也未曾见过如姑娘这般的人物。”说着便命随从侍女将刀剑齐齐收起。
“叶女侠说笑了,我不过是百无一用之人罢了。”
叶凤凰如遇知己一般,热心询问着:“你们往何处去?待喝完了酒,我们快马加鞭送你们一程便是,保管比你们原先的脚程还快些,不耽误你们赶路。”
黛玉也爽快地回道:“我从扬州来,要往京都去。”
叶凤凰开心道:“赶明儿我也去京都看望你,在你家中吃酒,也算礼尚往来。”
众仆妇听了,莫不咋舌。气氛陡然一变,方才剑拔弩张的阵仗随风飘散。
黛玉有心上墨云寨一瞧,顺水推舟道:“今日既是请客吃酒,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甚好,我来带路。”叶凤凰爽快地调转马头,兴致勃勃地要为黛玉带路。
黛玉见状,便回到轿中,命轿夫和仆妇跟着叶凤凰的马队走。
轿夫和仆妇见黛玉和那女首领相谈甚欢,虽心有余悸,也只好领命前往,并做好将生死置之身外的打算。
到了山坡上,轿子已不容易再往前走,黛玉便下轿和众人一起往前走,叶凤凰牵着马在一旁跟随,命侍女先回寨中备下酒菜。
再往前走,黛玉看到许多条岔路,疑惑道:“这么多路,要走哪一条是好?”
叶凤凰坦白:“这是为了有人来攻打山寨,特意设下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