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的一切颜色好像都会变得黯淡,太阳不露面的大阴天,寒意对身体的侵蚀格外得快。
天气是秋风萧瑟,心情大约算惨淡和迷惘。
流云已经超过一天一夜没有闭眼,应该是天气干燥吧,不然就是太久没有饮食,不仅双眼酸涩得落不下泪来,连呼吸也让鼻腔里充斥一种轻微的刺痛。
她和身边的所有人一样,穿着全黑的服饰,双手握一支白色的菊花。
因为精神恍惚,对昨夜经历的一切,以及事态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好像还不能形成很好的认知。
接应任务一切顺利,作为俘虏在外受苦已久的同伴们归心似箭,他们连夜赶回村子。
圆月当空,流云遥遥地就感知到了今夜的不平凡。
那种残暴的、肆虐的、几乎具现化的邪恶查克拉,巨大的查克拉波动让人光站在数十里开外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威压和杀气,这是比她战时接触过的零星的尾兽的气息还要更加直接的恐怖。
这波动的方向正是木叶村。
“是尾兽的查克拉,村子出事了!快走!”
然后他们开始全速前进,距离慢慢近到普通的忍者也能感受到压迫感的地步,用眼睛都能看见巨大的九尾正在木叶村内肆意破坏。
九尾为什么会跑出来,甚至是进入到了村子内部,作为人柱力的玖辛奈怎么样了,她和水门的孩子又怎么样了……
流云当时的心里是一团乱麻,但再心急如焚,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尽快往回赶而已
但在他们回到村子之前,九尾的查克拉波动就已经荡然无存,除去木叶村角落的一小片废墟,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归于平静。
他们只能大致了解情况,随后就匆匆并入留守木叶的暗部队伍,巡视村子被破坏的情况,寻找可能存在的伤亡人员。
很快,由三代目的亲信暗部传来消息,九尾已被重新封印,可以开始逐批疏散进入庇护所的村民,做好进入灾后重建工作的准备。
最后,他说出四代火影夫妇牺牲的噩耗。
“什么?”向来稳妥的叶失声问道。
流云同样张开了双唇,但近乎失语,抿嘴,舌尖触碰到自己干裂的嘴唇,又舔舐到有咸涩的液体不断向下滑落。
对方没有再次重复这充满悲痛的话语,而是安排了后续的任务。
随后的一切就太模糊了,天是如何亮的、他们是如何清理房屋的废墟、找到空隙交接手上的任务、摘下面具走入哀悼的人群……
总之,总让人觉得有些抽离,流云脑海里的画面一下是波风水门的笑容,一下是过去形形色色她参加过的葬礼。
这种场景的相似性和频繁程度未免太高,怎么会总是昨天还在说说笑笑,今天就变成黑白照片呢。
就算这样,
可是,波风水门怎么会死呢?
他还这么年轻,他这么强,这里可是木叶的大本营啊,还有这么多高手坐镇,怎么就会处理不了一个九尾呢?
他还没有来得及实现他对木叶未来的无限可能啊。
流云抿起嘴角,想了想,默默从人群的边缘离开,走向另一个方向。
卡卡西像根柱子一样杵在慰灵碑前面。
只有他一个人在,也对,大多数人现在应该都在四代目火影的追悼会。
“刚赶回来?”
流云低头看看自己确实显得有些狼狈的黑色忍服,迟钝地想到她现在的脸色应该也难看得很,有点挫败地开口:“我总是来迟一步。”
她抬头一眼望到了刻着草翦羽姓名的位置,虽然从不来,但每个同伴的名字被刻在哪里,她都记得很清楚。
她好像真的总是晚到一步,又或者总是不够强大,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的人生总在错过,什么羁绊也没能抓住,没能留下。
从父母,到朔茂叔叔,再是羽毛、琳,再到今天。
赶上的没能阻止,能阻止的又总赶不上。
他已经收回自己冷冰冰的眼神,用同样冷冰冰的语调反问:“就算不迟,又能怎么样呢?”
她一时哑然。
但事实确也如此,面对尾兽那个级别的敌人,她能做什么呢,在场与否又有什么区别。
总归她还是不够强,这世上是不是真的只有足够强的人才能守住自己所爱的一切。
但怎么样才算足够强呢?
流云所知道的熟识的那些强者,一样什么也留不住,最后自己也死了。
“为什么?”她不甘心地再度发问,“明明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村子里有两位火影坐镇,这么多暗部守着,特意选在村外的秘密地点,为什么九尾还会被放出来,甚至侵入到了村子内部?以水门老师的实力——”
她声音的力度越来越弱,流云知道自己所探究的一切疑点都不可能改变现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