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陈老爷成过亲没?如果他已经成亲了,我应该就不用嫁给他了。”
谢虎心里顿时往下微微一沉,一股分不清是放松还是失望的感觉笼罩了他。
“听我娘说,陈老爷在城里已经有正房夫人了,还有几房小妾。”
谢虎压下心里的情绪,将从屠氏那里听来的信息告知了谢清。
谢清心里阴霾尽去,她对谢虎展颜一笑:“谢谢你,阿虎哥!这消息对我很重要!”
谢虎看着她的笑脸,那么明亮,自己心里的黑暗角落仿佛也被照亮了。
谢清哼着歌回到家,她刚准备把陈老板成过亲的事说给家人听。
没成想,继母陈大香一脸笑地凑了上来:“大丫,咱们家可以准备嫁妆了!刚王媒婆又来了一趟,人家陈老爷把日子都定好了,下个月初八,还有十八天,你就要做新娘子了!”
谢清如遭雷击:“什么新娘子?!你们不是说娶妻才嫁吗?那陈老爷可是有正房夫人的!”
陈大香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王媒婆说了,人家陈老爷虽然成过亲,但他准备娶你做二房,跟正房夫人也没甚区别,不算辱没了你!”
谢清才不管什么二房三房,她大声道:“什么没区别!要做偏房侧室,你自个儿做去,我才不去呢!”
陈二牛恰好从外面进来,听得她这一句,顿时暴怒:“你这孽障!如此不敬母亲,看我不打死你!”
言罢,就从门口拿起一根长竹竿,朝她打了过来。
谢清不闪不避,伸手握住竹竿的另一端,用力狠狠一拉,竟将陈二牛带倒在地。
陈大香见此情形,顿时大声哭闹了起来:“老天爷啊!天下竟有如此不孝的女儿!打自己的亲爹!还有天理吗?”
附近的村里人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凑起了热闹,七嘴八舌地“指点江山”。
“哎呀!这大丫,也太不孝了!还敢打亲爹!”
“听说大丫要嫁给陈老爷做妾了!可能是心里气不过!不过怎么样也不能跟自己亲爹动手啊!”
直到被关进柴房里,谢清的头脑才冷静下来。
在这个世界,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一介弱女子,要与之对抗,太难了!
但要她顺从他们的意思,嫁给什么陈老爷,休想!
她思来想去,还是得逃。
银钱她倒是攒了二两多,就是没有路引。
村里的人出远门都得找里正开具路引。如今她这情形,显然也不合适去干这个事,只得暂且作罢。
打定了逃跑的主意,谢清开始假装后悔,她对前来给她送饭的谢大胖说:“弟弟,你去跟爹娘说,姐姐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生孝顺他们。”
谢大胖虽然被陈大香养得有些好吃懒做,但心地并不坏,见姐姐如此说,赶忙屁颠屁颠地跑去传话。
陈大香听罢,心里得意不已,笑着对谢二牛道:“怪不得人人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再没有错的!你看,大丫这才关了几天,就知道孝顺了。”
谢二牛淡淡道:“看在她马上要出门子的份上,先放她出来吧。”
恢复自由的谢清,先是在陈大香的严密监视下,老实待了几天,配合他们过了个潦草的及笄礼。
待两人放松警惕,谢清这才开始行动。
按照她的计划,她准备在成亲前一晚偷跑到码头,划走自家那艘木船,等划远了再选个地方靠岸便是。
虽说计划有点简单粗暴,但丝毫不影响谢清心里那股勇闯天下的豪情。
她愉快地偷偷准备着远行的干粮和净水。
水还比较易得,趁晚上,烧开了晾凉,灌进葫芦里便是。
至于干粮,她假借了陈大香的名义,从刘二嫂子家里买了几斤糙面粉,偷偷做成了耐储存的干面饼,用防水的油纸仔细包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终于等到了成亲前一天晚上,谢清将包了面饼的油纸贴身放好,又把一串装了水的葫芦挂在身上。
也幸亏是她力气大,换个人,还真不一定扛得住这么死沉死沉的一串葫芦。
身上挂了一串葫芦,淑女形象全无的谢清,趁着夜色,偷偷摸到了码头上。
她跳上船,解开自家那一艘木船的麻绳,木船借着晚风,飘飘荡荡地往前游去。
谢清赶紧拿起船桨用力划了起来。
不过,她平时虽然天天卖鱼,但对于怎么划船,却基本没啥机会实践。此时,全靠一股蛮力在支撑。
一通操作下来,木船非但没有直线往前驶去,反而左扭右扭,在原地画起了圈圈。
谢清急得满头冒汗,划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点儿诀窍,让木船慢慢悠悠前进。
突然,一声大喊从夜色中传来。
“来人啊!有人偷船!”
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