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肴相,这是第一现场,您仔细看着,有什么事情只管通知下官就是了。”
余稚龄瞥了他一眼,知晓他是想要借此推脱责任。
眼前厚重的大门被开启,贾丞弯曲的身体出现在余稚龄眼前。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青石板上荫绿的痕迹。
那是别人无法觉察的痕迹,却在她的眼中逐渐合成了一段景象。
“上缴的账目,在皇帝手里查出了多处纰漏。”一双军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塔塔’的声响。
徐斐的身影,在贾丞的视线中逐渐清晰。
他慌张的向眼前的人爬去,手脚着地走了一半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他颤抖着停下来,努力抬起头:“王爷,你权势在握,想想办法,总能把这份亏空填补上的。”
徐斐叹了一口气,缓缓蹲下身,看着贾丞:“贾大人,这不是本王的意思,是崔将军,毕竟这份账目中,有他的私账,他怎么能任由罪名扣在头上呢?”
贾丞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知道王爷有的是本事,想要将我弄出去,不在话下……或者若是不行,让我见将军一面也好,我会当面说的。”
贾丞见徐斐没有接话,很快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徐斐单手一招,气韧受他操控,很快送来两杯酒。
“将军感念你这些年的付出,特意让我带了两杯酒过来。”徐斐微微低下头,看着贾丞的眼睛:“贾大人,选一下吧。选对了就能活下去了。”
贾丞强装着镇定,却掩盖不住哆哆嗦嗦的双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酒杯,他忽然猛地缩了回来:“王爷,既然是两杯酒,您也喝一杯吧。咱们共事这么些年了,就当是送在下一成吧。”
徐斐冷笑一声,看出了他的心思,伸手拿过了最靠近的一杯酒,仰头喝尽。贾丞一见他有动作,立刻抱着另一杯酒,喝了下去。
酒水尚未下肚,贾丞就如一条虾米,痛苦的弓起了身子,徐斐站起身,看也不愿再看他一眼,手中酒杯落地,滴落的酒水将青石板烧灼出一条细缝。
“幼幼,怎么站在这里?”徐斐的身影打断了余稚龄的思绪。
她侧了一下身子,让徐斐走过来。
“你在看什么?”他笑了一下,觉察到了余稚龄的状态。
余稚龄轻轻一笑,从他的身边走过,站在了另一边:“应该看到的,不应该看到的,我都看见了。”
她蹲下身,查看贾丞的状态,仰起头的瞬间,向着徐斐一笑。
那笑容就像是敞开了口的扇贝,在不觉察之间就露出了其中的珍珠。
徐斐忍不住向她走近,贪婪地想要将她唇间的笑容印刻进脑海。
“一把火烧了,你觉得怎么样?”余稚龄站起身,双臂抱在胸前,歪着头打量着贾丞的尸体。
“幼幼觉得呢?”徐斐柔声问道,他满眼都是狡黠的姑娘,再也顾不上其他。
“好像有点浪费你的心思。”余稚龄打定了主意,蹲下身,从袖中掏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沿着贾丞的眼眉,缓缓切了下去。
紧接着,她伸出手掌敷在贾丞的双眼上,再抬起的时候,那张脸顿时和原样一般。
“你说,贾丞死了,朝堂上最慌张的是谁?”余稚龄慢悠悠的用手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
“最慌张的人,现在正在无端的宣泄情绪,以掩盖心中的不安。”徐斐牵过余稚龄的手,拉着她走出了牢房。
夜色混沌,七皇子府上却是灯火通明。
“公主殿下,快走两步吧,七殿下正等着您呢。”宋兆转头催促陈忆玉。
陈忆玉没有说话,然而翻动的白眼还是暴露了她心中想法。
“阿玉,来了啊。过来坐。”陈良甫听到动静抬起眼眸,手中的茶壶顺势给陈忆玉斟了一杯茶。
“哥哥,我不喜欢喝白茶。”陈忆玉看着杯中飘动的几点茶叶,皱着眉头说道。
“啊,我还以为阿玉长大了,已经学会不以喜好接受事物了呢。”陈良甫似笑非笑,眉眼之间带着几分不知何处安顿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