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稚龄放下手中的茶盏:“刚刚弄完,正有点出入呢。”
侍郎官惊愕的回眸,看清了来人的容貌,连忙行礼:“礼部侍郎周蕙,见过晋南王。”
“新晋的状元郎看来对账目核对并不太熟悉啊。”徐斐自然的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侍郎官惊讶的看了看没有任何动作的余稚龄:“下官无能,还请王爷宽恕。”
余稚龄挥了挥手道:“你且快让他去复命吧,若是再耽误点功夫,我只怕连晚饭也吃不上了。”
徐斐笑而不言。
余稚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侍郎官,斥责道:“怎么他一来,我说的话就不管用了?”
侍郎官连连叩头:“下官没想到王爷会过来,一时间昏了头。”
“你昏了头?”余稚龄冷哼道:“上头人的事儿也是你能管的?”
“下官知错,就是这礼品和账目上的不相符,下官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复命。”侍郎官这般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在说话间,他已经悄悄挪动身子,凑在了余稚龄的脚边。
“刚刚说给你的话,难道是听不见的吗?”余稚龄厉声问道。
“那大人……”他伸出来的手,就要触及到了余稚龄裙摆下锦缎的鞋面,徐斐抬腿就是一脚:“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以为她是谁,上头的主子也是说碰就碰的吗?”徐斐极少数的动了怒气。
余稚龄也被气得不轻,拉着徐斐的衣袖往后拽了拽:“你不要觉得给我奉了一盏茶就是得到了我的赏识,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处事规律。”
“什么东西!还新科状元呢,就这副德行。”徐斐指着侍郎官骂道。
余稚龄虽然也生气,却也只得劝慰徐斐:“好啦,快让他回去复命吧。”
听余稚龄这般说,徐斐才不再说些什么。
那侍郎官哆哆嗦嗦的去了,余稚龄扶额道:“红珠玛瑙十颗,珍珠百粒,观音石像一副,金箔莲花蜡烛台一对,鬓角孔雀钗一支,苏绣双面纹十匹,江南百景图一幅,福禄双扇屏风一幅。”
“这是需要我去准备的东西吗?”徐斐觉察到余稚龄的情绪,立刻问道。
余稚龄伸手指着旁边堆放礼物的锦盒:“贾丞的礼单,但他送来的只有空盒。”
徐斐瞬间卸掉了紧张的情绪:“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他甚至轻松的翘起了二郎腿。
“你不去和他说一声吗?刚刚那个侍郎官一定会在皇帝面前直言的,到时候皇帝降罪,贾丞是不可推卸的。”余稚龄担忧地看着徐斐。
“这是什么重要的?”徐斐笑道:“你不是早就和我说,要将财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吗?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错过呢?”
余稚龄没想到他在这里计划着,顿了顿说道:“也难怪,是我白担心了。”
她忽而又想起,道:“不会这事儿就是你安排的吧?”
“我安排的怎么会不和你说?”徐斐无奈轻笑,他又想起了那个僭越的侍郎官。
余稚龄悄悄伸出手,搭在他的虎口上,原本只是想要温热一下他指尖的冰凉,可就是这一触碰,让两个人的神经瞬间紧绷。
余稚龄瞬间压制住身体本能的防御,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却被徐斐的指尖狠狠按住。
“没事的。”他轻飘飘的说道。
指尖凝聚的细小冰块散去,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小心的抚摸过余稚龄的手背:“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余稚龄一笑:“我又不是没见过。”
“只是我如今知道了你的秘密,晋南王大人,您会不会想要杀了我?”余稚龄爬上椅背,俏皮的凑在徐斐跟前。
徐斐抬手为她整理鬓间的碎发,柔声道:“我怎么舍得……”
“也是。”余稚龄坐回来:“我知道你的秘密也不是一两件了,再说我就算知道了你的命门所在,以你的功力,也不会轻易让我杀了你。”
“幼幼想要杀了我?”他蛊惑的声音披着黑夜的隐身衣,无形无声之间掌控着人的思绪。
“没这个想法。”余稚龄瞥了他一眼。
门外就是黑沉沉的天,忽然感觉有冷风吹进来,鼻尖的冰凉感迫使余稚龄吸了吸鼻子,她对于刚刚的话题并不甚在意,正想要说些其他的,却猛然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这个动作做起来并不容易,余稚龄从始至终也没有弄明白徐斐是如何精准做到将她从椅子里拉起来,再落入他的怀中。
不过此时的余稚龄也没有什么工夫去想了,毕竟徐斐的怀抱太紧,紧到她已经没有了喘息的余地。
她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万籁的寂寥被他的怀抱格挡在外,特殊的环境里她的五感都是静的,只有他胸膛下起伏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声极其明显。
那天相拥时产生的错觉忽而清晰的出现在了脑海,余稚龄将头更埋进他的胸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