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就会快点。可即使他执意了,大概率也会铤而走险,毕竟他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她说完之后,郑铎并没有马上回应,反而是一直看着余稚龄,这样奇怪的目光让余稚龄疑惑道:“怎么了?”
余稚龄的话语惊醒了郑铎的思绪,他一笑道:“我在想你为什么对事对人总有一种很松弛的状态?”
余稚龄笑笑道:“你看透了本质,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她站起身从郑铎的身边走过,紧闭的大门在她面前张开,她走进去,是一条明亮的长廊。
此起彼伏的叫嚷声随着她脚步的迫近越来越明显,年轻的姑娘没有任何表情,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状态。就像是每每处理过审讯的人员,她也只是洗洗双手,那样的轻松。
“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冷血吗?”余稚龄双手侵在冷水里,冰凉的水带走了双手上的血迹,却将一道曾经的记忆投入了脑海。
那是在西山的时候,洁白的雪地里,余稚龄站不远处,看着徐斐杀掉了最后一个围攻他的敌人,他撑着长剑站起身,抬起眼眸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一句话。
当时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
伫立在雪地中的姑娘没有马上回答,直到少年期待的眼眸逐渐冷却,年少的姑娘才缓步走近他。
在少年惊愕的眼眸中,余稚龄蹲下身,用袖口处干净的布料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经历呢?双手没有染过鲜血,这样的人如何会来西山呢?”
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余稚龄忽而低头一笑,是啊,没有染过鲜血的人,又如何能在这样的朝廷里生存下去呢?
“幺姑。”宋颍川的声音唤醒了余稚龄的思绪:“幺姑,你快去看看吧。启润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已经将古玩店团团围住了。”
余稚龄猛然回头,漂亮的杏核眼在瞬间迸射出狠戾的光芒:“真是个晦气的家伙。”
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余稚龄仍旧不紧不慢的拿起毛巾擦干了手上的水渍,宋颍川在旁边看得干着急:“祈安汕的人可都已经到了。”
“急什么?”余稚龄看了一眼宋颍川说道:“郑铎去通知陈善宇了没有?”
即使被启润打断了计划,余稚龄仍旧在其间部署,争取将利益发挥到最大。
“小侯爷亲自去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四皇子的府邸上了。”宋颍川算了算时间:“审讯的掌柜也放回去了。我们的人刻意安排了,他应该不会供出我们。”
“威胁能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你说给他的那些威胁的话语,旁得人同样会说,他又有什么理由只信你而不信别人呢?”余稚龄深深的看了宋颍川一眼。
在那一眼里,宋颍川仿佛已经看到了古玩店掌柜落到启润手中的后果,她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审讯的时候咱们的人露了身份没有?”余稚龄问道。
“这事是我做的,没有身份上的暴露。可是掌柜的始终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得到。”宋颍川将情况如实告诉余稚龄。
“如此看来,尚且还能够拖延一段时间,如果真让他落入了陈善宇或启润手中,难免要说有人曾审讯过他,到那时,咱们是不暴露也要暴露了。”余稚龄一边说着,一边披上外氅,向外走去。
“可是现在要杀他已经来不及了啊。”宋颍川紧跟上余稚龄的脚步,问道。
“那就当真他们的面杀掉他就好了。”余稚龄站在弥彰的大门前,她眼眸中闪过的光芒是那样的叵测与万丈,她身后的背景是深夜的猫和怪叫的鸟,她身上的外氅垂下,融合进夜色,此刻的她,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索命的恶鬼,手中掌控的生死权,不知道在何时就要降临在何人的头上。
宋颍川站在她身后,背上的双刀的余稚龄的脚下透映出一道清晰的剪影,她是那样坚韧而坚持的追随着她。
“你找机会去传消息给郑铎,告诉他接机抽身,不要和陈善宇同行。”余稚龄这样安排,随后她乘了四人抬的轿辇,向西郊的古玩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