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带回了赤炳稔铜的原材料,毕竟有皇帝的命令在头顶上,肴相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宋兆沉吟片刻,严谨的给出了理由。
“那也有可能是启润呀。”陈良甫依旧不死心。
见对面的两个人没有立刻说话,陈良甫紧接着又说道:“太子虽然在启润手里,但父皇迟迟没有动作,他想要以此来威胁朝廷的目的就不能够实现,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选择放出这个消息,以此来获得万钧策。”
宋兆一只手不断地摩挲下颚处的肌肤:“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启润这个人向来自负,祈安汕的军队在当时确实被解散了,但那些人并没有死去。如果启润回去就征兵的话,以他的身份和影响,想要召集一支队伍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而这些人有都是他从前亲自培育出来的部将,他如何能弃之不用,反而惦记余稚龄手里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万钧策呢?”
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宋兆只是根据对人性的判断,便分析出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况且就算是能够得到万钧策,能不能调动还是另外一回事,若真是很好操纵,四殿下当初又何必缠着非要娶肴相为妻呢?”
宋兆的补充彻底浇灭了陈良甫最后的幻想,他愣怔后终于喃喃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啊……”
卫揭站起身,冷酷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手,将陈良甫最在意的亲情,践踏在地:“每个人都想要坐上皇位,七殿下。”
“可那是亲手足啊!”陈良甫悲痛的用双手捂住了脸。
宋兆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卫揭,心里面多少觉得他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太冲了,缓缓的走到陈良甫的身边,他坐下来,平视着陈良甫:“殿下,你也看到了,四殿下是打定了心思要如此的。既然这样,想要迎回太子爷,就只能您自己登上皇位,到时候处理事情,就可以按照我们自己想要的来了。”
陈良甫不再说话,看着宋兆的眼眸,左边的上眼皮在不断的抽搐。
宋兆继续耐心的说道:“您就算不在意太子爷,总要为高裕公主考虑吧,她和您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您如何能放任她不管呢?”
陈良甫在他的话语中,垂下了眼眸。
卫揭并没有宋兆这样好的耐心,当宋兆成功安抚了陈良甫的思绪,卫揭已经不耐烦的起身离去。
宋兆知道这会儿要办成事,缺了这位身手敏捷的大将定然是不行的,赶忙追出去,终于在回廊的转角处,赶上了卫揭。
“卫公子让人好找……“宋兆到底只是读书人的体质,好不容易追上卫揭,已经是喘的不行。
“宋公子可将七殿下劝明白了?”卫揭这会儿说话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宋兆耐着性子好言相劝:“殿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才听说四殿下做了如此不顾手足的事情,一时接受总会有的。”
卫揭冷冷的反问道:“想要登上皇位,难道就是不顾手足吗?当今皇上早晚会有驾崩的一天,难道等到那个时候,兄弟三人还要谦让着,你做一天皇帝,我做一天皇帝不成?”
卫揭说完,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顿了顿方说道:“我说着话倒也不是为了埋怨谁,只是这样心慈手软的主子,我们跟着他,总感觉没什么出路。”
宋兆皱了皱眉:“可七殿下从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公子跟在他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不明白呢?”
卫揭道:“你说的确是事实。可我当初跟在他身边,是觉得他涉世未深,若经过些事情历练,总会消磨了这样的性子。可没曾想,到了如今,他还是这副模样。”
宋兆眉头皱的更深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当有其他的事情威胁到了他最在意的东西,他就会做出改变的。”
宋兆的话语显然并没有戳中卫揭内心深处最在意的点,这种解决方式,也没有得到卫揭的认可,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擅长言语之道,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想要在这上面耗费心力,但他到底明白,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合适的选择,所以他做了妥协。
而此时同样需要做出妥协去侍奉某些人的,并不只有卫揭。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在落寒酥的如意坊里蹭了一顿午饭的余稚龄,在美美的睡上一觉后,才乘了四人抬的轿撵,向皇宫里而去。
搭在椅背上的手,慢悠悠的玩弄着缠绕在指尖的红玛瑙手串,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在手指间蹦跳,也有些许的事物,在她的头脑中得到了判断。
道路两侧的景物早已经没有了吸引力,但事到如今,余稚龄还是清楚的知道,她并不喜欢皇宫。
所以大概来说,她还是要感谢四姑,至少是因为她的乞求,才得来了皇上的一张圣旨,阻断了余稚龄进宫的路。
但也是因为她在感情上的纠葛,才被迫嫁去祈安汕,为辽西惹出了好些麻烦。
可如今她也饮恨归西,那些生前事,也就没了评说的意义。
正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