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这里,几番对话始终没有出言,这番交谈也就不得而终了。
这份不在状态的烦心颇为让陈良甫苦恼,以至于随意寻了个借口出来走走,萦绕在周身的忧愁依旧没能够得到缓解。
他皱眉思索,想要去找楚女喝上一杯。
魏国公的出手在这一晚得到了证实,然而余稚龄的报复却并没有像预判那般出现。
但人们似乎对此并没有担心,即使是郑铎已经很好的躲过了这一遭。
在人们尚且将新发生的事情奔走相告的时候,余稚龄的矫撵出现在了正殿的长廊上。
那悠长的回廊,即便已经有了清早的余晖,硕大的宫灯依旧没有取下来。
它们的存在让茫然无措的人们感到安心,却并不能告知他们前路在何方。
余稚龄懒懒地靠着,一条手臂撑着头,周遭走过的臣子总要停下脚步为她问声安,行个礼。
她有了兴致,就点点头,不愿意去理会,就只当作未曾看见。
她未曾将周遭的一切放在心上,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慵懒的姑娘缓缓抬起眼眸,遥遥看着他,感受着他的目光里那一份淡淡的极为不能够觉察的忧愁。
在这份忧愁即将要将产生的原因摊开放在她眼前的时候,余稚龄转过了头。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处理个人情感的时候。
她冷冷的抬起眼眸,目光所及之处的天空,是一片暗沉的沙黄,眼前的人一个接一个走过,他们躬着身子,直至最终臣服在陈皇的脚下。
这会儿子里还站着的,
只有她和徐斐。
‘又是一个阴雨天,麦田里的秧苗估计少不了要长些个子。’余稚龄心中这样想,随即才拎起裙摆,走进了正殿。
众臣工的恭维给陈皇带来了极大的欢愉,这份内心的感受在他的眼中展露无遗,他无比珍视的抚摸着带给他这一切的龙椅。
有心的人将他眼中展露的情感尽收眼底,年老的皇上从没有想过,权欲让他上位,也使他献出了生命。
陈善宇的声音打断了余稚龄的观察,年轻的皇子献宝般的献出经过熔炼的赤炳纫铜,小小的一块,顿时使陈皇亮了眼眸。
余稚龄远远站在正殿的边沿,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穿透人群,耳边是陈善宇的话:“父皇,这赤炳纫铜还有好些变化,还请父皇移步后殿,儿臣给您展示——”
“啊,好——好。”陈皇拧动着肥大的身子,肥大的肚子在狭窄的缝隙间弹出来,一探一探地,在众侍者的搀扶下,离开了正殿。
没了主心骨的臣子们,顿时将目光的重心落在搜寻权贵朝臣身上,余稚龄看着那群如饿虎扑食般的人们,冷笑一声,提起裙摆,闪身去了。
混乱中,参杂着郑铎的呼声,然而这并不能够让余稚龄停下脚步,她走的更快了。
走过正殿前的空地,停放的软轿按照主人身份地位排成序列。
最当头的软轿,忽而在余稚龄走过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来,巨大的力量让余稚龄瞬间惊觉,然而她很快就放松下来,甚至任由那双手揽住自己的腰,将她带进软轿。
在坐到他怀里的时候,余稚龄轻声笑道:“外头那些人正找咱们呢,你也不怕让人看见。”
徐斐低声笑道:“这会儿就见识到软轿的好了吧,又不会有人瞧见里头的模样,不像你那个,一下子就让人都看穿了。”
余稚龄笑道:“我那个多威风啊。”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漂亮的杏核眼对上徐斐的目光,才如同终于意识到了般,眨了眨眼睛,向后靠着,故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找我做什么?”
“无事还不能找你了?”徐斐无奈的笑了,即刻压低身子迫近余稚龄:”向你讨份早饭吃。”
无意的说话间,余稚龄温润了眼眸:“到我那里去吧。这会儿正是下早朝的时候。”
徐斐平静的点了点头,却难以掩饰心中的情感,在她转头的瞬间,他的唇角,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吃点什么呢?”余稚龄偷出一只粉嫩的小手支撑着脸,小声的咕噜着。
徐斐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你想吃什么呢?”
余稚龄笑起来:“洛寒酥会送鱼汤过来。”
“你哥哥送过来的?”徐斐随口说道。
余稚龄那双漂亮的杏核眼亮起来,明亮的如同以往池水,贴近徐斐,将他满满的装进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徐斐颇有几分得意:“你王爷我是什么人?招招手,天下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余稚龄嬉笑着别开眼眸,没有说话。
恰逢软轿停顿,她站起身,向外走去。
徐斐偏偏要伸出手拦住她,不断追问:“诶,难道不是吗?”
“幼幼。”他喊着她的名字,紧跟着走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