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陈良甫的意思。”
“野心需要混乱来满足。不过三年的时间,就已经让太多的人沉迷在了安逸中,他们忘记了征战的血腥,也忘记了为什么需要我们,只有当混乱再次出现,他们才能够想起这些道理。”他眼中的冰冷逼近,压迫着沉沉的夜色。
“若不是我们,如何压得住南疆的战事。”崔将军恨恨地说道。
徐斐忽然笑了:“将军不是喜欢高裕公主吗?用不了多久,老皇帝就得乖乖给将军送过来。”
他眼眸里的神情,深邃而难以琢磨。
崔将军忽然不应声了,他向后靠着,打量着徐斐的神情:“这样的美人儿,王爷难道不动心?”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徐斐已站起身走出好远:“房间里的光,太刺眼。”
夜晚的绘春楼,并没有崔将军设想中的莺歌燕舞,御膳房的菜肴摆在一张不大的圆桌上,无关紧要的人尽数撤了下去,坐在桌前的三人,相顾无言。
精美的菜肴成了点缀夜晚的摆件,筹备歌舞的胡崎姚在几次尝试后终于愤闷的离开了,大概终于做到了他想要的状况,陈皇率先说道:“将阿玉嫁给启润,你们两个觉得如何?”
“阿玉母妃早亡,这样的事情,只消得父皇同意便是。”陈善宇率先开口。
陈皇的问题在朝廷上便已经说过了,这会儿再问出来,总归是想要听点不一样的,在座的这两人心里都是明白。
然而陈善宇的心思到底不只有这些,他悄没声的打量着坐在身边的陈良甫,心想着他那一母同胞的妹妹,可不能嫁个颇有权势的人家。
“父皇。”陈良甫打量着陈皇的神情,试探性地道:“阿玉到底还小,母妃走的又早,不如让她在父皇身边再留几年。”
他见陈皇没有说话,浮肿苍老的面容上似乎没有要驳斥他的意思,终于又说道:“况且启润,并非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嗯。”陈皇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你这个亲哥哥,更心疼她一些。”
“来,来,咱吃菜,别光说话……”陈皇的话语中,陈良甫不禁放松了下来,然而被驳斥了看法的陈善宇,似乎也没有那般的失落,端正有力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或有或无的笑容。
从崔将军府邸出来,徐斐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城门楼上的卫揭,那双臂环抱胸前的剑客也看见了他,冷冷的眉眼看过来,徐斐却理都懒得理。
左右不过是陈良甫值夜的时日,即便陈皇召他进宫,也总归不是他徐斐分内的事儿。
况且他本来对京城的治安也没甚兴趣,这会儿在长安道上又遇不上余稚龄,手里的缰绳不由得催动马匹,加快了进程。
夜晚的风有点冷,冰凌一般的刮过他的脸,他平日里并不会在意这些,如今倒觉得有几分好处,至少吹淡了游走一周,粘在身上的酒气。
万星楼门前不曾有一个侍卫,昨日里打帘的雪鸦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一盏油灯从窗透过来,徐斐牵着马,忽然有了几分犹豫。
“拴树上就是了。”
是她的声音,徐斐抬起头,看见余稚龄孤身而立,倚在门边。
她披着一件雪白色的外衫,内里虽还是一件佛青色的长裙,模样款式却要比白日里间的精简了不少。
月光将她的侧影投在青石板上,徐斐瞧着,宛若是一支雨后初出的梨枝。
“快些进来吧,外面风冷,看来是要变天了。”她向门后躲了躲身子,将更多的光从房间里泄露了出来。
徐斐应了一声,赶忙跨步上台阶,跟在余稚龄的身后,进了房间。
窗边的软榻上并没有人,那个温婉的姑娘,此时正轻轻抬手,抚掉了他肩上的霜。
“卫揭就在城楼门上看着呢,你还要过来。”她淡淡的声音响起来,人已经走到了软榻旁,刚刚那轻柔的手,植入痛错觉一般,存在于他的脑海。
“管他呢。”徐斐轻松的笑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幽绿色的小瓶子放在桌上:“诺,给你的。”
“什么东西呀?”余稚龄拔开小瓶子的盖子,凑在鼻尖闻了闻:“安神助眠的熏香啊。”她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其中的东西。
“昨夜里你喝的安神药,到底是医药,伤肝伤脾,这里面我用的都是自然香,你先用用看效果怎么样。”他一路赶过来,吃了不少风,嘴里干干的很是难受,便抢了余稚龄新倒的一杯梨子汁。
“那是我的杯子。”余稚龄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丝毫要去阻拦他的意思,挪动着双腿盘坐在榻上,她眼眸里望着他,渐渐有了笑意。
“怕什么,在西洲雪山的时候,咱俩还分吃一条鱼呢。”徐斐还没说下去,自己便笑了。
余稚龄撤过毛毯搭在腿上,徐斐眉眼间的笑意,让她头一遭主动说起了那时候的事儿:“我那只啃了一半的梨子,扔在地上了,你还要捡起来,告诉我不要浪费。”
被揭穿过往的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