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心神,高声说道:“无事,只是杯子碎了,晚些时候再进来收拾。”
“外祖母是怎么个意思?”计琼英接过香露递过来的新茶杯。
香露压低声音:“听闻此事,老夫人当机立断,派人将那嬷嬷送回了府中严加看管,严令不得走漏半点风声。所幸当时殿内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伺候的人,这事儿被娘娘和老夫人瞒得紧紧的!”
计琼英抿了一口茶,苦涩在口中蔓延。
“此事万不可让宴平知道。”
香露点头:“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还说若公主不问起也不得告诉公主。至于宴平公主那边,便一直瞒到娘娘生产之日再说。”
计琼英与计华英虽是同胞所出,但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计琼英沉稳端庄,行事干练精明,心中颇有城府计算。而计琼英则与她相反,天真烂漫,灵动活泼。
“这批宫女都是新送来的吗?”计琼英放下茶杯。
日前在花园中,王皇后撞见了计华英爬树,底下一众宫女不知劝阻,甚至还支着手臂好似在等着接住万一掉落下来的计华英,这被皇后好一顿训斥,还以公主无状都是被这些宫女影响的为由,扣了香露等大宫女的月俸,发落了一众小宫女,如今这些都是新送来的。
“公主可是要去谢恩?”
计华英轻轻点头,“殿下理后宫万事,还要替我和宴平操心,自是要去谢恩的。”
昭华殿。
大宫女云庆轻手轻脚地走向假寐的王皇后,轻声开口:“娘娘,永乐公主来请安了。”
王皇后睁开假寐的双眼,目中满是皇后的威严与气势,她斜睨一眼,云庆便知晓了她的意思,上前扶起斜躺的王皇后,见后者没有阻止,她对着宫女说道:“请永乐公主进来吧。”
王皇后并不貌美,她生得严肃且不苟言笑,在她宫内,一言一行都要有规有矩。
王皇后虽与万贵妃不睦,但并不会自降身份为难两位公主。行礼过后,王皇后就让计琼英坐下了。
“永乐啊,本宫听闻贵妃临盆之期就要到了,如何了?”
计琼英:“多谢殿下挂念,贵妃一切安好。”
“若有什么缺的,只管让人来取。”王皇后端坐在榻上,头上珠环丝毫未动。
计琼英起身叩谢:“永乐代贵妃谢过殿下。”
“你这孩子,好好说话,起身行什么礼?快快起来吧。”
被云庆扶起后,计琼英对着王皇后笑道:“永乐是殿下的孩儿,孩儿对殿下恭敬,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此前殿下为永乐与宴平劳心,永乐心中愧疚难当。又听闻殿下最近喜牡丹,特绣了这幅牡丹献于殿下。”
云庆上前接过香露手中的图秀,展开一看,图上的牡丹栩栩如生,四周几只彩蝶环绕,一看便是花了大心思的。
计琼英这招不得不说十分巧妙,就连香露也不得不佩服这位才十七岁的永乐公主。
王皇后贵为皇后,什么样的奇巧珍玩没有见过?偏偏是这种女儿家的心思最能打动她。王皇后只有一子,据说早年间也曾怀过一个成了型的女婴,但不知为何没有生下来。
果然,看到这幅牡丹图的王皇后神色和缓。
“说来此事你也是无妄受过,你自小便是个乖巧的,不像宴平,没规矩惯了。”
计琼英正色道:“殿下说的是,贵妃也指了几位嬷嬷到宫中教导礼仪规矩,宴平近日乖巧了许多,学业上也大有长进。”
这话让香露频频侧目。
永乐公主口中所说的宴平公主当真是她知道的宴平公主吗?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今晨宴平公主还在为了王太傅要查看文章而发愁。
“如此便好。”听不见香露心中所想,王皇后对计琼英的话信以为真,“圣人特许你们和宁王一样,可不要辜负了这份心意。”
见计琼英乖巧称是,王皇后摆摆手。
“去和宁王一道去学堂吧,待往后他不在宫中,你能见到宁王的时间就少了。”
将王皇后的话记在心中,计琼英行礼退出了殿内。
身后,王皇后盯着计琼英的身影久久出神,半晌,她才对着身边的云庆说道:“她为何不是我的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