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丧事,沈江回到了上海,陈果给他打了很多次电话,他都挂了,直到最后一次,他接了,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不要再联系了,分手吧。”
时间会让人心淡,半年后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接下来的日子,他只想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照顾好远在异地的母亲。沈母不愿意去上海,毕竟儿子在上海不容易,他的父亲拼尽了性命也只帮着他张罗了一套邻近昆山的小户型,每个月还有高额的首付。
和陈果的婚事是黄了,沈母对他的婚事更加操心了,每次电话里免不了念叨,然而沈江都避之不提。
直到秋天他回家帮母亲张罗老房子的修缮,采买材料的时候竟然又遇到了许愿,她骑着车去上班。
“许愿!”沈江喊住她。
许愿一个急刹,差点没摔下来。太出乎意料了,半年多了竟然遇到了他。
“你回来啦。“许愿停放好车,看他的脸色红润,精神焕发,想是依然走出了痛苦。
“我回来帮我妈修房子。”沈江笑笑,父亲病重的时候她竟来看过几次,之前一直也没感谢过她,对她他心里是歉疚的。
得知许愿找了个服装公司财务的工作,他也替她高兴。
“没什么,不比你们铁饭碗朝九晚五,你看我这星期六还要去上班。“许愿笑道。
二人闲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眼看着聊不下去了,许愿佯装来不及了,便说到“我急着上班,咱们有空再聊,以后常回来玩。“说完便推起电动车走了。
“好。”沈江望着她的背影,攥着手若有所思。
“我看这个姑娘便好得很。”沈母走到沈江身边,拂去他袖脚的石灰。
“我怎么敢?”沈江叹息,没有父亲,经历过被践踏的感情,没有殷实的物质,跟秦向比,他有什么资格。
沈母拉起他的手,他的儿子也曾是一表人才,意气奋发,如今却也黯然失意。
“咱们这连个路灯都没有,一个小姑娘凌晨一个人都敢来医院,就为了你爸的事。”沈母笑笑,提起老伴眼眶中依旧饱含热泪,“你有什么不敢的?“
当晚在老房子的旧木床上,他辗转反侧,忽然犹如激灵附体,拨通了许愿的电话。
“还没睡吧?“沈江轻声说道,晚10点的小镇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和沉寂,电话那头也是良久的沉默。
“还没。”许愿有些恍惚,他找她了,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什么事?”
“跟我说说你的新工作吧。”沈江拿着手机,手心都握出了汗,他鼓起了勇气打通了电话,却发现自己生涩得像个十七八岁得男孩。
许愿愣住了,随即会心一笑,缓缓跟他聊起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
他们谁也没有说出什么甜蜜亲密的话,却默契地明白,他们正在靠近,开启一段彼此期待的感情。
刚开始是每日睡前一聊,后来就是一有空就频繁的聊天。许愿不敢想象,她心里藏了很久很久的沈江,竟然真的梦想成真,并且他本人真的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温文尔雅,成熟美好。
两个个月后,她找到了一份离他很近的工作,她踏上了上海的火车。
到上海的时候,是晚高峰,出站时,她踮起脚寻找熟悉的身影,看到沈江满头大汗地穿梭在人海之中朝她走来,一手接过她的行李,一手抓住她的手,她的心如闪电掠过一般,好像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爱情。
从车站到苏乐住处,40分钟的车程,过程中你看他一眼,她看你一眼,时不时靠一靠,时不时笑一笑。
苏乐早就在路边等着了,许愿远远望去,她穿着一身瑜伽服,贴身而挺拔,腰间的小肚腩呼之欲出。
“真的不到我那边吗?”快下车的时候沈江还是忍不住问道,“小是小了点,也是有两个房间,住得下的。“
其实倒不是防备什么,许愿只是觉得这个阶段双方还需要给点独立的空间,感情顺其自然就好,也不需要急于求成。
“好久没见她了,我还挺怀念的。”许愿说道,让车靠边。
“许愿,你真不算姐妹儿。”苏乐双手叉腰,也是一周前许愿才告诉她她要来上海,并且和沈江的事。
“以后就多拜托你了。“沈江客气到。
“那是当然。“苏乐一把把许愿拉到身后,”以后借她必须得到我的同意。“
沈江笑笑,将行李递给许愿,眼神中有许多的不舍,“我走了。“随后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