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许愿停住脚步。
“他去内蒙玩,骑马摔下来了。”苏乐回答。
“骑马?严重吗?”许愿说道。
“右腿粉碎性骨折,肿的吓人。”苏乐无奈,“我去的时候,他母亲就在旁边,一脸的愁容。虽然手术成功了,但后期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恢复行走。”
“你人在国外倒还有心回来瞧瞧,我们这些算不上远的同学倒显得麻木无情了。”许愿隐约看到苏乐眼角点点泪花,心中不是滋味。
“同学一场,我也是顺便回来看看。”苏乐的语气极其释然,只是许愿心中明白,她对他的心思恐怕远不止“同学一场”。
因为李奇的话题,接下来的时光显得沉闷了许多,许愿有一茬没一茬地问着她在美国的生活,只是苏乐回答得不免心不在焉,早早地就说要去宾馆休息。
晚上是许愿和苏乐一起睡的,睡前许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对李奇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你怎么这么说?”苏乐没有一口否认,语气异常平静。
“ 感觉而已。”许愿回答。
“你曾多次问我,什么时候回国,毕业后是不是准备留在国外。我每次的答案都是不想回来,美国的生活很自由,也很精彩,相比于国内的拘束,那里的环境更对我的胃口。”苏乐转过身,黑暗中对上许愿的眼睛,“听到他病了的消息,我忽然很迫切地想回来看看。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因为别的情感,但是事实是,因为他,我回来了。”
“那对于你,他应该是很重要的人。”许愿叹息。
“谁知道呢?”苏乐笑笑。
“可是苏乐,未来尚未可知。”许愿劝道,“他要是腿落下点毛病……。”
“许愿,我真不相信这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苏乐不是质问的口气,满满的全是失望,“我喜欢他,哪怕他废了残了!”
许愿哑口无言,她忽然看清自己,远不是自己想象得那般真爱至上。
早上苏乐还没醒,许愿下楼去买早餐,回来的时候,苏乐的东西便不见了。
“走了。”不能再简洁的字条,看向手中的早餐,许愿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许愿?”秦向在学校外头吃完早餐,看到前方许愿从旅店走出来。
许愿回头,他的双手插进裤兜,逆着风急匆匆地跑来。
“你怎么从这里出来?”秦向问,又看向她手上拎着的点心。
“一个朋友来了。”许愿回答。
“昨晚你没回宿舍?”尽管尴尬,秦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恩。”许愿承认。
秦向沉默,随即无奈地笑了,“你说的朋友,是沈江?”
许愿原本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思与他交谈,忽然听到他提起沈江的名字,仿佛明白了他刚才询问的意思,双脚仿佛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你什么意思?”
她的表情凝重,仿佛下一秒便会愤然离去,秦向觉得心里憋屈,一个正常不过的询问也如此得罪了她,“至于吗?我又没说什么。”
许愿抬起脚,又后退一步,“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
秦向愣住,惊觉自己必定是误解了,一时口拙,“我以为……”
“不必解释什么。”许愿苦笑,“只是以后别再随意提起他的名字。”
许愿自顾自己地走在前头,手机震动起来,是苏乐。
“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许愿吼着,流下委屈的泪水。
“对不起,许愿。”苏乐愧疚。
“我不过是担心你,担心你受苦。就那么一句话就值得你跟我翻脸了?一辈子不相往来了是不是?” 许愿哽咽。
“你别哭啊。”苏乐也哭了。
“你现在在哪儿?”许愿抹去泪,问道。
“机场,待会就登机了。”苏乐回答。
“那你保重。”许愿嘱咐。
“李奇在老家中心医院,你有空帮我去看看。”苏乐说道。
“我知道了。”许愿答应。
秦向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作为朋友,他不够了解她,自然也帮不了她。兴许他单方面把她当成朋友,而她的世界从未容得下他。这一刻,秦向落寞了,他和她成不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