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打包了一份铁板豆腐,顺着原路返回左岸居,在一处靠墙的花坛上坐着慢慢吃。
她还是不算饿,吃得很不上心,分神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件事。
三年前,她其实来过这里一次。
当时初三开学没多久,数学老师推荐她参加市里的一个数学竞赛,考试地点就在襄城八中。
八中离左岸居近,姜文滨听她外婆说起这件事后,在考试的前一天把她接了过来,让她在这边住一晚上,第二天从左岸居出发去考试。
那是她第一次踏进姜文滨一家三口的屋子,彭阿姨待她客客气气的,姜玦那时小学都还没毕业,看着她的一双眼睛里满是好奇。
左岸居这里的居住环境无疑比外公外婆家好了不知多少倍,但姜愿那晚其实睡得并不太好。
竞赛题难度又大,她没有参加过系统培训,考试发挥也不好。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她难过,真正让姜愿痛心的是,从考场出来,她收到了外公出意外的消息。
外公是从柿子树上摔下来的,当时正是采摘柿子的季节,外公想摘几个柿子下来放软,那样姜愿回家就能吃到了。
姜愿偶尔会想,若是她那天在家,爬树这种事或许就落不到外公头上了。
可惜再怎么假设都没用。
姜文滨身为前女婿,自己女儿又几乎是俩老人一手带大的,他得到消息后当即决定要去奔丧,就让姜愿先回左岸居,等他回来开车带她一起回去。
姜愿记不得当天的天气是阴还是晴、气温是高还是低,也记不得她是怎么从八中回左岸居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这个花坛上了。
花坛靠墙,鲜少有人经过,里面载种了三角梅,和外公种的一样。
含在眼里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情绪一经起来便再也收不住,姜愿哭得差点喘不上气。
哭声似乎引起了其他居民的注意,姜愿不得不换了个更隐蔽的方向,把脸埋在手里痛痛快快地流泪。
估计是她哭得太惨了,有个人走过去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她摇头,连说不需要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没有离开,姜愿余光看见他摸摸口袋,最终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身上没有纸巾,这个给你吧。”
姜愿仍旧摇头。
那人停顿两秒,轻轻把手帕塞进了她的手里,然后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如今回过头想想,姜愿当时是有一点不知好歹的,她那时候可烦那人了,说不要不要还给,她忙着哭呢那人还非坐在她边上,害得她都不好意思哭得太大声。
憋着憋着,眼泪是憋回去了不少,可鼻涕流了出来,手中只有一方手帕,姜愿没办法就用手帕包着擤鼻涕。
给她手帕的人见她没哭了,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姜愿擦完鼻涕又擦眼泪,哭得太久,上下眼睫毛粘在一起,她看人都看不清,只隐约记得那人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是个热心肠的小少年。
姜愿没有和陌生人诉苦的爱好,只说自己没事,礼貌谢过他的好意。
少年正要再说什么,姜愿的手机响了,姜文滨说他已经回到家,问姜愿在哪儿。
姜愿说自己就在楼下,可以直接起身回外公外婆家。
姜文滨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哭腔,在电话里安慰了她几句,又说自己换身衣服就下来,让她在单元门口等他。
挂了电话,那位少年还没走,姜愿揉揉眼睛说:“谢谢你的手帕,不过被我弄脏了,我洗了再还你吧。”
她本意是随便说说,因为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再遇见了,看那个少年的行为举止大方得体,希望他不会计较一张手帕。
“没事,还不还都可以。”少年果然大方,“不过……你还是别揉眼睛了,你的眼睛很红,感染到手上的细菌可能会很疼。”
“哦。”姜愿闻言放下了手,她的眼睛的确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又热又胀,视物不清,少年的五官在她眼里有些模糊。
她不停眨眼试图得到缓解,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少年起身叫住她:“同学。”
姜愿:“嗯?”
“有困难可以报警。”他猜测,“不管是校园暴力还是家庭暴力,要是解决不了,一定要寻求帮助,不要自己硬撑。”
少年身旁的三角梅开得正好,姜愿点点头:“我知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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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宋昇拖着一大截树枝进教室,吸引了教室里全体同学以及走廊外其他班人的注意力。
祁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班长你这是啥造型啊?”
“闭嘴。”宋昇抹一把汗,“来几个人帮忙。”
韩玉骋、祁洱和其余几个男生立马起身,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