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里,有一身量矮小的孩童混迹其中。
他是草原可汗最宠爱的小儿子,遗传了父亲的好样貌,在族中极为受宠,调皮捣蛋地偷偷钻进使团的马车里,跟来大夏。
此次国宴,他被叮嘱不准再宴会上胡闹,因此坐在座位上颇为无趣,只好打量身边坐着的人。
听说这个人是夏朝的三皇子。
小王子睁着碧绿的眼眸滴溜溜看着他,见他一杯又一杯不停喝酒,忍不住凑上前用不太熟练的官话问他:“你这个,好喝?”
顾卓晟瞥一眼这毛头小儿,看他莫名顺眼,顺手给他倒了一杯:“喝喝看。”
“嘶,”小王子一口喝下去,咂咂嘴,“你们,酒,不喝,怪。”
旁边的使臣忙过来道歉:“三殿下息怒,这小王子还小,童、童言无忌。”
小王子在一边补充:“我们酒,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喝下去,斯哈斯哈。”
顾卓晟难得觉得有趣,正眼瞧他,笑道:“有点意思,哪天有空本殿下来找你喝酒。”
隔日,三殿下就和外邦的小王子玩到了一处,听说二人相约去猎场骑猎,竟是颇有眼缘。
只是三皇子的言行让支持他的朝臣又一次失望,在大皇子与二皇子相继做出不少功绩时,三皇子却仍只想着吃喝玩乐,实在难堪大任。
前朝局势紧张,后宫中这段时间却颇为安逸。
因着年关,顾璟禹有半月休沐,整日在紫宸殿与白芍厮混在一处。
白芍总是这般善解人意,好让顾璟禹忘却前朝诸多琐事,抛开几个儿子对自己的逼迫,短暂地沉寂在这温柔乡处。
殿内地火烧得旺,顾璟禹只着单衣,胸前半敞开,侧身躺在龙床上,手里拿着本游记读给白芍听。
白芍同样只穿了一身雪色中衣蜷缩在他怀中,冰凉的双脚被他揣在怀中取暖,手也贴着他的胸膛,静静听他描述书中描绘的美丽景色。
“渡溪而西,溯而西北行,三里,入净名寺。雨益甚,云雾中仰见两崖,重岩夹立,层叠而上,莫辨层次。”念到此处,顾璟禹忽然将书一收,将白芍压在身下,埋进她颈窝处,声音闷闷,“阿芍,若是朕不当这皇帝,你可还愿与我同行?”
白芍摸摸他的脖子,应声:“嗯。”
似乎是觉得好玩,她伸手放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往里按压。
一股轻微的窒息感,伴随着被怀中女子支配的快/感,顾璟禹大脑一片空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巴异常干渴。
他急切地追寻她的双唇。
可是不够,怎么都不够。
胡乱褪下她的衣衫。
一阵迷乱的翻涌,顾璟禹顿住,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
记忆中的场景一一浮现,他本该厌恶,排斥,可面对眼前这个不谙世事,全心全意只有自己的女子,顾璟禹竟迫切地渴望得到她。
也许是他真的疯了。
一代帝王,甘愿为她低下头颅。
久旱逢甘霖。
接连好几日,白芍面上都带着红晕,因着劳累,每晚睡得极沉,就连白日也会犯困。
御前发生的事瞒不过各方窥视。
延春宫,皇后失手打碎了茶杯。
白家走了一步错棋。
好在事情还有挽留的余地,如今陛下式微,白家自然要另择明主。
年关过后,顾璟禹就忙碌了起来,每日忙到深夜才能歇息。白芍身体弱,连等了他三个晚上便神色不佳,顾璟禹心疼她,让她这几日先去偏殿休息。
深夜,一不速之客擅自入了偏殿。
没有守夜的宫人,连灯都没点,屋内一片昏暗,人影摸索着向床边走去。
偏殿的炉火不如正殿烧的旺,白芍缩成一小团藏在被子里,睡梦中仍在发抖。
顾卓麟疼惜她,摸上她苍白的小脸。
仍未醒来的少女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呢喃,偏过头蹭蹭他的手心。
他脱掉外衣钻进被子,替她暖身。
自成婚后,他便没再见过白芍,他们兄弟三人都不曾有机会见她。
父皇疑心甚重,已经对他们三人有了戒备,温公公递话给他时,顾卓麟起先仍在犹豫,还是温兴贤先提到白姑娘在陛下身边侍奉,他才决定进宫一探。
没想到父皇竟直接将他引到偏殿。
顾卓麟将她身子捂暖,起身点灯,细细端详。
白芍迷迷糊糊睁开眼。
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她下意识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乖顺地舔了舔他的喉结。
“唔——”顾卓麟闷哼,伸手箍住她纤细的腰肢。
这是父皇赠与的见面礼。
他低头,手指微动。
“……大哥哥?”
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