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阳的余晖之中,二皇子带走了三弟的伴读。
他下午就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白芍一个人在屋内坐着,但他没有立刻跑去找他,反而不动声色地等到下学,与众人道别后才不紧不慢往启蒙班去。
这让一直关注他的大皇子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老三是个没脑子的,但是老二这行事作风,看着似乎也不像是将那宫女放在心上,莫非……
顾卓麟一边上回宫的马车一边想,也许有时间他得亲自去看看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况,再探一探那个宫女的底。
齐淮礼被他先打发回家,顾卓钰一个人踱步到空荡的启蒙班,如愿以偿看到了形单影只的白芍。
她像是被抛弃的可怜幼兽,懵懂又瑟缩地坐在原地,呜咽着乞求主人来将自己带走。
他如今已经十岁,身量比从前高了不少,站在她面前遮挡阳光笼下的阴影能将她整个人圈在其中,顾卓钰挂上温润的笑,朝她伸出手。
“他不管你吗。”
白芍歪了歪头,不知道他在说谁,只是顺从地牵住他。
这在顾卓钰眼中变成了一种笃定和认同,他一面维持着自己温和的形象,一面又为面前这个从前属于他的玩具的回归而感到战栗。
她是我的。
顾卓钰将人从地上拉起来,牵着手往外走。
虽然面上不显,但当得知她成为三弟的伴读的时候,他确实感觉到被背叛了,然而从一开始他就熟知她的秉性,也知道这件事无法怪罪到懵懂的她身上,于是最后的怒火都倾泻给顾卓晟——还有一部分隐秘的恼怒留给自己。
如果不是他当初过于大意,在太学中忙于与大皇子斗争,忽略了皇后宫中的她,如果不是当初他对她的调.教太过于浅显直白,没有留下足够深刻的属于他自己的印记……
他的白芍,不会轻易被那个傻子带走。
已经空无一人的书院里,他们相携而行。
待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躲在暗处的齐淮礼才不紧不慢掸了掸身上沾染到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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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卓钰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回到属于自己掌控的地方后,他卸下了在外包裹的面具,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冷冽起来,隐隐有些不耐。
身边的宫人已经识趣的全部退下,只留下被他牵在手里的那一个。
他将人禁锢在身前。
三年过去,昔日的男童如今已有了些君子风采,挺拔的身姿也有了皇储的风范,相比之下,白芍在他面前依然是小小的一只,落水那年的一场大病使得她本就不甚康健的身躯更加瘦弱,皇后宫中的人对她并不上心,虽然皇后下令让她好好调养,但终究是在生长期间就缺少了足够的营养,如今她的手腕细到顾卓钰仅用拇指和食指便可以轻松环住。
白芍似乎永远是懵懂的神色,就算旁人对她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她似乎也只会仰起头睁着那双琉璃色的眼睛,不设防的,无条件的顺从。
顾卓钰伸手覆盖住她的脸颊,手心的触感细腻滑润,他忍不住多捏了几下,很快留下了几道红痕,面前的人感受到了轻微的痛处,小手握上来向外拉扯。
她那点力道对他而言微乎及微,反而更加用力地捏住她的面颊,直到白芍眼中雾气弥漫,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打个巴掌再给个蜜枣,他轻揉女孩脸上的红痕,低声诱哄:“白芍,这宫里谁对你最好?”
她不假思索:“姐姐!”
他眸色暗沉了一阵,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
“呜,疼。”
回过神来,他一面哄一面“循循善诱”:“是说皇后娘娘吗?”
“唔。”
“你可知你如今在宫中能有这般地位,可不是皇后的功劳。”他看着面前的小傻子一脸听不懂的表情,试图向她解释,然而她也是真的没有开窍,面对他的游说只会一味地念叨“姐姐好”,顾卓钰很快放弃让她理解这一切,捧住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听我说,跟着我念,白芍是二哥哥的。”
她抿着嘴不想开口,被他单手捏住脸颊两侧的软肉,嘴巴立刻变成了嘟嘟的样子。
“乖,跟我学,白芍是二殿下的。”
她被顾卓钰眼底的阴鸷吓到,更加不愿意开口说话。
僵持了好一阵,直到门口有宫人询问是否要传膳,他们之间的对峙才先告一段落。
顾卓钰命人传膳,让白芍在一旁布菜。
说是布菜,她这般痴傻也做不了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他吃饭,饭菜的香气在她鼻尖引诱,顾卓钰夹着一片肉放在她眼前:“乖孩子,说对了就有肉吃。”
她的肚子早早不争气地叫起来,在他刻意的行为下叫的更厉害了。
白芍终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