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入太学的第三个月,白芍得到了她的新玩伴。
那日休沐,二皇子来皇后宫中请安,只匆匆见了白芍一面。
茴香原以为自己能偷得半日懒,见此恨恨戳了戳白芍:“你也太不争气,这么快就叫二殿下厌了。”
“白芍没有。”
“可瞧着吧,你自己练大字去。”
今日轮到茴香教导白芍,如今二皇子不来,茴香也不愿多费唇舌,打发白芍练字,自己掀了帘去里屋休息。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写了两张大字,白芍小短手研磨,正准备写第三张,在里屋休息的茴香喊道:“白芍,白芍进来。”
茴香正在染指甲,红色的凤仙花被挤出汁水涂抹在指甲上,四个手指头已经用布条细细缠好,她指着被捣烂的花瓣告诉白芍:“这种花,见过吗?去给我摘些一模一样的来。”
小丫头踮起脚往碗里瞅,迷迷糊糊就被催着去找花。
凤仙花,这宫里到处都是,皇后宫中就有一些,茴香原意是让白芍在宫里随意摘些去,却不曾想这小丫头没见过凤仙花原本的样子,只记住了碗里红红的烂烂的花瓣。
花瓣在哪里,花瓣在哪里。
沿着宫墙找寻一路,没发现一模一样的东西,白芍目光追随绵延的绿色植被,不知不觉走出了延春宫。
午后,门口的宫人躲懒休息,只有一男童正巧立在宫门口。
男孩衣着华丽,身后跟着众多宫人,一张小脸骄傲又嚣张的高高仰起,瞧见从皇后宫中出来的白芍,颐指气使道:“喂,你,过来。”
被喊住的小宫女呆愣着抬头张望,琉璃色的眼睛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一小太监道:“你怎么学的规矩,见到三皇子还不过来行礼。”
小短腿倒腾着走到三皇子跟前,白芍歪着头问:“叫我吗?”
啊……好、好可爱。
三皇子从未在宫里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他才五岁,哪怕是最小的宫女进宫也满六周岁了,个头够比他略高一些,他总仰头看人,今天见到这个比自己矮了足足一个头的小家伙,才恍然为何母妃与她身边的宫女平日总喜欢捏自己的脸。
他伸出小短手,揪住白芍奶呼呼的脸颊。
三皇子年幼,下手不知轻重,身旁伺候的小鑫子眼瞧小女孩的脸迅速由红转白,生怕她憋不住疼哭出声来——这位三皇子可不是个好伺候的,平日里打骂看不顺眼的宫人也是常有的事,贤妃出生将门,行事也是个严苛的,对三皇子的行为并不阻拦,甚至还教导他要学会杀伐果敢。
万幸的是小宫女并未哭闹,任由三皇子捏着脸颊,含糊不清的说:“我叫白芍。你知道哪里有红红的花瓣吗?”
“花瓣?”顾卓晟说,“你找花瓣干什么。”
“唔……茴香要花瓣。”
顾卓晟扭头问身边的小太监:“茴香是谁。”
“回三殿下,应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这下,他看白芍的眼神就变了:“你就是我二哥最近喜欢的那个小宫女?”
捏着白芍的手不自觉开始用力,她这时候感到不舒服,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把自己的脸拯救出来:“疼,疼……”
眼底迅速蓄起泪花,她盯着这个小哥哥,试图让他主动松开手。
不知为何,看她泪眼汪汪的表情,顾卓晟更想让她哭出来了。
小鑫子犹豫再三,低声道:“殿下,娘娘还在宫里等您回去。”
被扰了兴致,顾卓晟很不高兴:“本皇子知道,要你在这里插嘴。”
他一伸手,就有宫人递来一截鞭子,是贤妃专门为他寻来打骂看不顺眼的宫人的。三皇子从小奢淫无道,身边的宫人或多或少都挨过打。
长鞭在地面击打出声,小鑫子缩起肩膀准备挨打,闭上眼睛迎接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疼痛……
只是过了三息,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未传来,他试探着睁开眼,看见那小宫女胆大包天的牵住了三皇子的衣袖。
小小的女孩仰头看他:“哥哥,不打,不打哥哥。”
小鑫子吓出一身冷汗,不知道这小宫女是哪里来的胆子这样对皇子说话,他慌忙跪地求饶,身后众宫人也跟着呼啦啦跪了一地。
他提心吊胆地等待,却听到头顶传来三皇子饶有兴致的询问:“你倒是不怕,谁给你的胆子。皇后,还是我那好二哥?”
这段话对白芍而言过于冗长,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她只看三皇子的动作,知道他不会拿鞭子打人,便一门心思地认为他是个好人,向他寻求帮助:“白芍,要找花花。”
小姑娘伸出五个短短的手指头比划:“红色的花花。”
“啧,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个痴儿。”
顾卓晟不耐烦与她交谈,这小宫女虽然长得不错,但说话做事一眼便看出心智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