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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地盯着羸看。

如果雀儿在就好了,青雀会立在她肩头,叽叽喳喳地与她迎接每一个早晨。

不知道独自忧愁地抱膝坐了多久,蔓儿终于决定悄悄地一个人先起来。她小心地挪到床边,穿鞋下地。

在白天的光线下,这座金殿似乎也没昨夜那般可怕。

这座殿,以后就是她的了。

蔓儿恍恍惚惚地坐在铜镜前,拿起台上的玉梳,无意识地梳理一头乱如蔓草的黑发。她六岁进入吴府,随身四五个使唤婢女,还有无数个老成的婆子。她从未自己梳过发髻。所以她对着镜子,有些怔仲。——难道大婚后第一天,这个帝国的王后就要披头散发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吗?

依稀有个婆子叫花奴,要不要喊她来替自己梳头呢?蔓儿纠结地想。

她原本是个心性纯白的姑娘,从来不知道情思为何物,对琐碎的事情也从来不上心。但是自从那夜吴府惊变后,她就变了。再加上青雀的惨死、圣殿的奇遇、以及这个帝国的夏王羸,一切都纷至沓来。

她现在居然会有些忧愁地看着自己容貌发呆了。——她美吗?不美吗?羸爱她吗?这个帝国的夏王羸,会有对于一个少女的爱吗?还是只有仇杀,带来年年征战?

这些事情,生平第一次袭上蔓儿的心头。

铜镜内那张如花的脸,迷惑而挣扎。曾经那种淡如天边流云的神态,那种看待世间万物如一个古老梦境的安宁,都已离她远去。

就像响应她心内的彷徨,铜镜内突然多了一个人。

夏王羸仍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披衣站在她身后,淡淡地说道:“你是圣火选中的少女,孤不得不娶你为后。今后,你也是这个帝国唯一的王后。至少在百官面前,你是需要随孤一同出现的。”

蔓儿颤抖双唇,缓慢回头看他。

她依然如此怕他。

她不知道昨夜夏王在盛怒之中走出金殿为何又要回来,昨夜抱住自己轻柔拍着她背脊的人是不是他。她有点疑惑昨夜的温柔只是一个模糊梦境。至少此刻在夏王羸的脸上,半点温存都看不出来。

蔓儿恐惧地又捏紧了裙角,颤抖着问道:“所以,我可以喊人给我梳头了吗?”

夏王羸无语地望着她。

蔓儿又要哭了。“我……”她小声地说道,“我不会梳头。”

一片沉默。

蔓儿小心地偷眼看去,夏王羸已经站在门口,拍了拍手。花奴立刻领着一批颜色鲜艳的宫人进来,手里捧着金盆、玉梳、毛巾。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感激地看了羸一眼。

羸却没有看她,或者懒得看她。

那日清晨,花奴和一班年轻的宫女替夏王和后梳头换衣,他们再次肩并肩、手牵手地出现在夏王殿之上,听众人议论国事。

蔓儿戴着王冠,低头默默地听。

他们所讨论的事情,都是她未曾听过的,或者遇见却不明白的,比如北夏与南夏的连年征战,南部的村落里发生叛乱,有个部落因为长期干旱已饿死几百人。

蔓儿默默地听,在心内将这一切都快速默记下来。这是他的国度,今后也是她的国度。这里生存了数以万计的人口,都赖他的决策,决定他们的生死。

蔓儿听得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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