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的人经过特殊训练,尽管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眼睛男镜片下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疑虑。
这人确实奇怪,先是招来ISA,然后又当着他们的面说自己是叛徒,这是什么意思,嫌自己活得太久了?ISA对待叛徒可只有一个解决方案。
蓝衣男显然也有疑问,ISA内部人员名单属于保密信息,他们不可能掌握李隽的真实身份,但总部既然下达了命令,说明李隽的身份并非空穴来风,因为被调查局逮捕希望通过ISA转移出去也无可厚非,但在这个节点告诉他们自己是叛徒?他实在难以理解此举的用意。
听到李隽的话,最显镇定的反而是一开始就没报什么指望的邓晨。
是叛徒,那一切就很好理解了,他从调查局那里隐约听说到李隽的情况,提前调查了一些内容,如果眼前的人真是那个一直贩卖情报的李姓神秘人,以他的行事风格,做出这种事情根本不奇怪,毕竟他曾经就因为一时兴趣将ISA的一次秘密运输行动画面直接送上直播平台,也曾将ISA追查回的一笔大额现金洒向瑞云石最繁华的广场,光他知道的,李隽或直接或间接损害到ISA利益的行为就不下十起。
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邓晨根本不奇怪,这也解释了李隽为什么会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对于他而言,ISA就是一个最不用担心玩坏的玩具。
他明白一切,可是他还是很不甘心。
ISA是个表面散落在世界各地,但内部等级森严,目的明确的组织,李隽胆敢自爆身份,就是料到ISA不会放任他被调查局关押,而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ISA要做的下一步动作,一定是保下他,带走他,让他消失在这世上。
至于是死是活,没人知道,那也代表了,邓晨没有办法确认李隽是否会迎来死亡。
他无法想象情报局留着李隽想获得什么。
李隽似乎注意到邓晨的目光,抬起眼,朝他颔首笑了笑。
像是礼貌,又像是挑衅。
邓晨紧紧攥起拳头,几乎有一瞬间,他想狠狠一拳打烂对方的笑容。
李隽不会在意一个ISA的死亡,ISA也不会在意一个特工的死亡,没有人会在意,而他只是一个连搭档过往都没怎么了解过的专业特工,他也不该在意。
在邓晨沉默的时间里,眼镜男对李隽做出了回应:
“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都要等上头的命令下来了,我们才会采取进一步行动,你如果是ISA的人,就应该了解,上头的命令代表着什么。”
李隽:“滚。”
眼镜男又是一顿,蓝衣男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李隽倾身靠前,笑着说道:“没事干就赶紧滚,上头上头,真把ISA那群人当爹啦?”
蓝衣男现在是明白邓晨看他怎么这么不爽了,不过任务要紧,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ISA的人来了以后,调查局表面客气,实则也因为调查强制中断对这群人咬牙切齿。
霍隆原本还在想怎么向张肆玉协调李隽提出的要求,但因为ISA的快速接手,这事只能作罢。
原因无他,两边都有仇,一边是ISA,一边是李隽,让张肆玉过去,他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从长远的角度想,霍隆认为,这些案件最好的结果,或许就是没有结果。
而李隽这边基本断了进展,只能回归到最近两起案件的受害者本身,江林时那边仍然在对烧毁房屋进行查证及修复,这几天天气回温,预报后面可能有大雨,尽量得赶在好天气将现场排查完。
至于潘小冰失踪案……
女人抬起手,与对面的人握了握手,余光瞥到朝着她而来的两个人,转回目光,压低声音朝对面道:“我可能有些麻烦,去告诉竹生郎。”
调查局,审讯室内,曹瑾为女人倒了杯水。
“谢谢。”
女人沉静地看了玻璃杯一眼,没有伸手:“我不爱喝白水,有咖啡吗?”
“只有这个。”
曹瑾随意看了杯子一眼,又看了看她,坐回椅子上。
“田近仪。”
霍隆翻看着她的资料:“你跟竹生郎交情匪浅啊。”
“只是工作上认识,谈不上什么交情。”
女人开口道:“上学的时候没见过,家里父母谈生意,我也不感兴趣,后来我才知道老板是他。”
田近仪一笔带过履历上的巧合,霍隆找到她的本意也不在此,而是直截了当问起了李隽当初招护工的事情。
霍隆又继续道:“李隽当初通过平台招聘护工,对接的联络人是你。”
田近仪开口道:“不是我。”
她摇头道:“我不会负责这种事情,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曹瑾看向她:“可我们查到通话记录,你与李隽曾经通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