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车一起落入海中,水泡骨碌碌翻腾上去。
万幸的是,经过长时间的行驶,这已经是很靠近陆地的浅海,英卓从空中落在水里,溅起极大的水花,并在海床上激起一团泥沙。
英卓划着水站起来,虽然受了不小惊吓,但看看手脚,居然奇迹般没受什么伤。
他抬头看盘山公路,隔着这么远,以仰视的角度已经看不见路面了。确定的是,刚才追逐他们的军绿色吉普,除非也这么飞下来,不然想要开下山,再找到他们,至少要好几个小时。
他衣服里都灌了水,像只鼓鼓的气球。往前游了十来米,发现了同样掉在海里的黑色车子。他看一眼车内,绑架他的女人因为后脑的撞击而晕倒,瘫在座位上,后背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割伤了,蔓延出一小片红色的血雾。
他一阵狂喜,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环顾四周,碧波粼粼的平静海面,美不胜收,在目力所及之处,有一弯银色的沙滩。
他抡开臂膀,向沙滩方向游去。
可行进没有两米,他又迟疑住了。
反复踯躅了几秒,他长叹一声,突然又翻转下去,向水下的车子游去。
清澈的海水,艳丽的珊瑚礁,他在海床上找到车子,把里面的女人拖出来,再次浮向海面。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扯上岸,她还是昏迷着,湿透的碎花长裙裹在身体上,长长的黑发海藻一样凌乱在银白的沙滩。
自己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救她?
这TM的,不是心理学上那个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孔英卓不停地质问自己。
可他质问的工夫,手上却一点没停下,摇晃她,掐人中,对方都没有反应。
不得已,英卓缓缓靠近她的嘴唇。
慢镜头一样的动作,在这美丽的天海之间,有一种浪漫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离她还有一寸时,女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吓得英卓呜啊一声,向后跌坐……
女人翻身起来,咳嗽了一阵,吐出许多海水来,之后似乎恢复了气势。
她整理一下裙子,突然把手放在左胸底下,然后手上多出一把梳子,让英卓看的有点懵逼,难道她胸部底下有个拉锁,从里面往外拿东西么。
“为什么要救我?”女人梳着黑发,问。
“我也不想啊……”英卓愁眉苦脸地回答。
女人倒被他这回答逗笑了。
“我好歹也算救你一命,可不可以放了我啊?”英卓哀告道。
“对不起,还是不行,”女人看他一眼,“定金我都收了,而且这一行坏了信誉以后没人找我了。”
“你是受人之托?”
“没错,我是个赏金猎人,办别人交给我的事情罢了,”女人终于回答了之前英卓一直问的问题。
“那些袭击的又是什么人?”
“大概是另一批赏金猎人……谁让你是个抢手货。”
“啊?”英卓一阵懵逼。
“别太担心了,我跟你透露一点——虽然这不太职业,”女人终于梳通了她的长发,把梳子抛给英卓,道,“找你的人只是想要你的研究成果,不会要你命的。”
研究成果?英卓心里划过一丝嘀咕。
“也就是说,接下来你还是要带我去给他们?”他问。
“没错。”
“怎,怎么去?”
“什么怎么去?这里是沙滩又不是荒岛,”女人指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建筑。
“我的意思是,你有钱吗?”
女人看他一眼,再度拉开裙子胸部下方的拉锁,掏出一沓美金。
“手机?”
女人掏出了一只手机。
“护照?”
女人掏出两本护照,扔在沙滩上。
英卓说不出话,一脸惊呆地坐在那里,看女人最后又从胸部掏出一只迷你□□。
“四次元的啊……”英卓张大嘴巴,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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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卓十分后悔,是不是刚才自己跑了就好了。可是这会工夫,女人又已经精神抖擞,驱赶着他上路,身不由己。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个小村,往来的男女头上戴着笠帽,有孩子在田间玩耍。
女人拦住一个村妇,用当地语言说了一会,抽了一张美金给她。英卓虽然听不懂,也大概明白是借住一晚之类的。
村妇很热情地把他们迎入自家,不一会,有个黑不溜秋的半大孩子端来粗面馒头和干净的衣服。
英卓看小孩长得可爱,伸出手想逗逗他,小孩却怕羞,一溜烟跑了。
英卓再看那衣服,虽然上面有补丁,但看到她家人的衣衫后,知道这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