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被火焰灼烫,冲天的烟火刺痛她的眼睛。而她一向坚强机敏,却在此时像是被人抽出了所有力气,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火焰交织咆哮,眼前闪过的却是这些年清晰而重复的噩梦。
惨死的大白,怨恨的双眼,姜全的狞笑。
她所逃避的一切,在这一刻倾数追了上来。
旁边服装店里的店主在她肩上拍了拍,“乐乐,你没事儿吧?你放心,我们已经报警了,消防员也很快就来,总之店里没什么人,会没事儿的啊!”
姜乐这样不动也不说话的模样,仿佛中了魔障一样,看得四周的人心慌。
许多人自发地拿着水盆和灭火器跑过去灭火,有人撞上她的肩膀,冷水泼在她的手和腿上,姜乐才回过神。
她喃喃地说道:“大白还在里面...大白还在里面.......”
一旁的人见她竟然是像中邪了一般,梗着脖子便要往起火的地方冲去,连忙冲上去拽住她,“哎哎!!你干什么呢,里面正起火呢,不要命了!!!!”
而她却恍若未闻,直接将拉她的人推开,直愣愣地便要往里走。周遭开店的人认识姜乐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她这种模样,一个个都有些被吓到。
火焰的热度铺面而来,姜乐几乎能感受到那咆哮的温度卷上她的皮肤,威胁地发出警告,但她却顾不了这么多,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大白还在里面。”
直到她被一个人温凉有力的手拽住,死死地箍进怀里。姜乐抬头看见周泽的脸,用力想要推开他的禁锢,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好在起火点只是在店门口,消防员来得也快,火势还没来得及蔓延就被扑灭。
姜乐早就失了魂,她不知道身边的人都在乱糟糟地说些什么,只是一股脑地冲进店里,将大白从笼子里放出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周泽似乎一直站在她身边,帮她回应着别人的问话。
姜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周泽哄上车,带去他的别墅的。她只记得对他重复一句话“我要带着大白。”
而他则是温柔地回了句“好”。
周泽始终没有多问一句话,只是带着她进了家门,帮她换了鞋,擦掉了她手上的脏污,为她做了一顿饭,将她按在餐桌前,哄她喝下了一碗粥。
姜乐似乎听到周泽说,放火的正是之前带着三花猫来的那个男人,只是他仿佛精神不太正常,并没有避开人群,在店门口纵了火就逃跑,很快便被抓了。
她只是点了点头,一手搂着大白肥硕的身子,僵坐在地毯上。
后来,屋外的天黑了,他终于劝服她暂时放开狗,去洗个澡,上床睡觉。姜乐也终于找回些理智,依言照做。
只是晚上躺在偌大的床上,一闭眼便是咆哮的画面,一会儿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一会儿是倒在血泊里的狗,一会儿又是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姜全。
她几次起身跑到客厅里去,在沉睡的大白身上摸一摸,感受到它起伏的心跳,才稍稍得以安稳一些,只是仍旧无法入睡。
等她再一次蹲到客厅时,周泽终于拉开书房的门走出来,背着一屋的灯光,轻声问她:“睡不着?”
姜乐看着他被光勾勒的轮廓,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好像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摘下脸上的眼镜,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回了卧室,拉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后。
那样宽阔而妥帖的怀抱,修长有力的胳膊环在她的腰间,虽不能驱散所有血腥的画面,但至少给了她闭眼安歇的底气。
只是入睡后仍是噩梦缠身,她啜泣着醒来,扭身往他怀里躲,像被火灼烧过的人本能地寻找水源,抬起头在他微微带着胡茬的下巴上啄吻。
他稍稍拉开她,低头看她,声音带着不忍,“做什么?”
那样骄傲恣意的女孩,最狼狈时也总是高高地昂着头,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脆弱的模样?
姜乐没有回话,只是将腿绕过去,本能地去汲取他身上的热。
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她是一个遵从本性的动物,受了伤,便想要有人帮忙舔舐伤口。
于是两人在一室昏暗中纠缠,她起初动作得热烈而急迫,却在他覆身过来时,泣不成声。
周泽咬了咬牙退开身子,转而侧躺在她身边,将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直到天际微亮,人在他怀里带着眼泪睡着,他才起身去冲了个凉,回书房处理没有做完的工作。
姜乐睡得很沉,只是沉浸在噩梦当中无法自拔。
高考后的那几天,大概是她人生最春风得意的时刻。成绩放了榜,她超常发挥,比周泽还要高上两分。
学校的大门处拉了条横幅,将她的总成绩和排名用白字红底张贴出来,喜气洋洋。
她和周泽对那个吻心照不宣,却商量好要考同一所大学,她划定的几所院校与他的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