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如既往地过。
因着冰箱里周泽买的那堆吃的,姜乐这个几乎从不下厨的人,为了避免浪费,也在厨房里消耗了几顿。
菜肉和水果都渐渐清空,她的冰箱又变回了那个空荡荡的铁盒子。
生活和周泽出现在江城之前没什么不同。
一开始,姜乐还有些沉郁。毕竟人是习惯性动物,任何新的、突然的变化,都会令人无所适从。
后来,她又有些恼火,因为从那天离开山间别墅之后,姜乐与周泽两个人真的没有再联系过。
就像大学提分手那次一样,他这个人,好像从不会拖泥带水、恋战纠缠。
再后来,姜乐也想通了。
这次本就是她主动提出,两人不用再联系。既然是她斩断的关系,又何必自相矛盾地感到恼火?
更何况,两人已经分别几年,即便曾经有过什么,也早就被岁月消磨干净。
重逢后的所谓暧昧与亲近,也许并不是什么死灰复燃,只是他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说起来,她也不算吃亏,没什么好认真计较的。若是他死缠烂打,故作深情地挽留求和,姜乐反而会觉得窒息和厌烦。
像现在这样,一切都刚刚好。
秋冬时节的客流量总比往常多一些,姜乐在医院和家里之间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偶尔和许安见一见面,聚在一起吃顿饭,听他絮叨一些业务上的事。
白炎缠她缠得更紧。他不仅缠她,还总缠着许安,每次见面时都搂着人家的脖子称兄道弟。
小张总是调侃,说白炎这是在拉拢关系、争取盟友。姜乐每次只是笑一笑,装作听不懂。
也曾有一次,她听见小张和白炎凑在一起嘀咕。
小张好奇地问:“之前来过的那个人叫什么?小周总?怎么再没见过他了?”
白炎则是嗤笑一声,“老男人一时兴起,一时兴灭呗,三分钟热度。”
姜乐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掌,凉声开口道:
“他今年27,我们俩同岁。你刚才说谁老来着?”
二十岁出头的白炎被她一掌拍得向前踉跄两步,心虚地缩着脖子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无异,似乎对“周泽”两个字坦坦荡荡、毫不介怀,白炎反而又灿烂地笑了,恬不知耻地黏上去。
姜乐实在嫌他烦,干脆给他放了两天假,打发人从自己面前消失。
白炎不服地反抗,“我这么热爱工作,不需要休假!”
姜乐无情地回:“哦,那我重新措辞一下,不是休假,是带薪停职,让我清静两天。”
*
暖黄的顶灯上繁复地坠着层层水晶,包厢里装饰豪华,烟酒的气息交织在空气中,造就一副贵气懒散的场景。
三两个穿着讲究的公子哥倚在台球桌旁,手里捏着长杆,桌边放着几杯红酒。一旁餐桌上的饭菜繁多,被人用了大半,已经放冷。
有人按了铃,不一会儿,便有穿着西装的服务生走进来,恭敬地将一桌残羹冷炙撤下。
白炎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没骨头似地窝着,左手捏着瓶啤酒,右手握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划着屏幕。
球桌旁的一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球杆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胳膊搂着白炎的脖子,亲昵道,“炎哥,你干嘛呢?明明是你把我们几个叫过来的,自己反而坐在这发闷。这是怎么了?”
白炎嫌他烦,将人推到一边,“去去去,边儿去,热得慌。”
那人纳闷地瞪大了眼,暗自琢磨了一番,又笑着盯他看,“哦,你是不是觉得在这儿无聊?那好说啊,等玩完这一轮,咱们换个场子玩儿,或者你嫌麻烦的话,直接叫几个人过来玩也行。”
白炎抬头,见旁边的人暧昧地挤眼,瞬间明白过来这人的言外之意。
手里有几个闲钱的,多少都沾点儿纨绔的毛病。白炎虽然瞧不上这些作风,但圈子里的人都这样,平时来往也没有大的人品问题,最终也见怪不怪了。
他瞥了那人一眼,笑骂道,“滚吧,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白炎这话说得颇不给人面子,那人被他呛了一声,脸上有些挂不住。奈何在场的人里,属白家的家底最厚,即便不爽,他也只能忍着。
空气有些凝结。
球桌上有一个与白炎相熟的人,多少知道点内情,于是打趣着解围,对沙发上那人说道:“他最近可看不上你那些莺莺燕燕的货色,人家换口味了,喜欢成熟高知的,比他年纪大的。”
有一人正俯身推球,闻言直起身接话道,“你说的是不是他宠物医院那个老板娘?之前好像还在网上火过两天,是漂亮。”
沙发上的人在这几人身上打量了几眼,他先前被白炎下了面子,心里正是有些不爽,听到这段对话,嘴比脑子跑得快,戏谑道:
“宠物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