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问觞忍无可忍,冲上去一拳锤在他脸上:“混小子!”
少宫主一个踉跄,脑子嗡嗡发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冲上来揪住了衣领:“一条发带就让你分不清东南西北连命都不要了!?谁教的你这么昏头自大的!?是不是嫌命长了!?”
少宫主用手背蹭了下唇边血迹,冷冷凝视着她。
问觞紧紧揪着他的衣领,怒吼道:“优柔蠢笨!全然不顾自身性命!我是这么教你的!?”
少宫主盯着她,眼神逐渐又愤怒逐渐转变为呆愣。
“混小子!瞪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问觞扯下面具,盯着他越发失神的表情,气忿道:
“今日你幸亏遇到的是我,要是换个人岂能留你到现在?你这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我告诉过你斗武的大忌就是心神扰乱,越到这种时候越要稳住心智,你看看你……”
思德冲上来一把抱住她,整个身子都在用力发抖,眼眶猛地红了。
问觞下半句斥责卡在喉咙里,卡了半天只能默默咽回去。
思德紧紧抱着她,勒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把脸埋进她颈窝里,嗓子颤抖到快要失声:“……师父。”
问觞沉默须臾,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是我太急躁了,该与你好好说才是,只是我看你那样不怜惜自己,心中实在气恼……”
“师父,”他哑声道,“你来接我了,真好。”
问觞:“说的什么胡话,我当然要来!不仅要来还要将你带回临淮城!其余的话我们路上再细说,你先跟我走!”
思德沉默半晌,缓缓松开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向后退了一步。
问觞:“思德?”
他低声道:“……我走不了。”
“为什么!?”
他缓缓抬起手掌,手心落在胸口上,感受了一阵,轻声道:“它不在了。”
“什么叫它不在了?什么不在了?这处不是心……”
问觞突然噤声,顿时冷血上涌,霎时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脑子里有一根紧绷的弦“铮”一声裂了!
心脏!
思德的至纯之心!
谷二长老在临终前将一切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包括七年前谷家遭难的真相。
她知道有人要他的那颗至纯之心,却不知千赶万赶还是迟了一步,心脏已经被完颜城取走了!
既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捆绑思德为完颜城效力,为什么要将他授命为少宫主!?就算是不杀了他一了百了,他对他们来说也已经毫无用处,为什么还要授予高职将他好生养着?
问觞抓住他的手腕:“在哪里!?心脏!”
“……我不知。”
问觞脸色差得快要滴下浓墨了:“他们怎么取走你的心脏的?你又为什么还活着?”
估计是那段记忆太过残酷,思德脸色愈发苍白。幽僻的山谷中凉风习习,他狠狠喘了口气,尽力抑制住颤抖的声线:“……我不知道,但是很疼。他们原本是想将我置于死地的,但是施法途中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就在我胸口里留了原本心脏的形神,我这才勉强活过来。这之后我就成了完颜城的少宫主,他们说让我好好修炼,为完颜城卖命……我只要不听话,他们就会对我的心脏下手。他们既不杀我,也不让我好过,总是把我关在漆黑的宫殿里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只能听从摆布,坐上少宫主的位置。”
他嗓音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几番挣扎后拉住了问觞的衣袖,涩声道:“师父,完颜城好黑。我好害怕。”
问觞神色阴郁,风雨欲来。
思德垂下头,半晌轻声道:“每次疼得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紧紧攥着师父留下来的发带。师父,我也想做到临危不乱镇定从容,但是只要是关于你的东西我就没法冷静,我克制不住自己。”
问觞叹了口气,摇头道:“真是笨蛋。”
思德拉着她的衣袖,垂着脑袋不说话。
正在这时,几个峰头之外传来愈发激烈的争斗声,势不可挡地往此处转移来。问觞竖耳一听,便闻黑甲壮汉的洪亮嗓音高高低低地传来:“少宫主!少宫主你在哪啊!您还活着不?”
思德皱起眉头,低声道:“我如今虽然是少宫主,但是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的监视下,若是离开太久定然要起疑心。师父,我现在没法走。”
问觞迅速地把他推进背坡的一片丛林中,扒开树丛蹲在他面前飞快地道:“我知道你不能走,你且回去好好复命,就说我受伤严重难再侵扰完颜城,记住千万不要露出破绽。一定等我回来救你。”
黑甲壮汉的声音越来越近,另一座峰头亦响起副卫的叫喊声,问觞心中暗骂一声,又将他向里推了些,思德愣道:“师父?”
“听我说,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合时宜,但是我觉得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