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救不了。
江南渊揉了揉冻红的鼻子,闷声道:“大冷天的,本来从被窝里爬起来就不容易,还要跟你在冷风里争执这么久。”说着说着打了个哆嗦。
严焰连忙把衣服脱下想给她披上,她推开婉拒:“您千里迢迢来一趟,别冻坏自己才好。我是万万不敢害您染病的。”说完掀开窗户一跃跳进去,然后啪地一声合上。
严焰跟在后面,试探地推了一下,不料她已经在里面落了锁,想必是真的生气了。只能作罢。
江南渊把鞋一蹬滚上榻,裹上被子喘起气来。
还好还好。真是祥云罩顶天助我也,今夜但凡稍稍放松一点,真就功亏一篑了。
她翻了个身,感觉心跳的频次还是没有降下来,于是自我安抚地在心口上顺了几把,顺着顺着突然心里一沉。
扣子。
镶在交领上作为装饰的扣子,被她扔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跳再一次上下疯狂蹿跳起来。
他有没有注意到?
按理说少几个扣子是不容易发现的,但那扣子金光闪闪的,少了能不明显吗?
她猛地坐起身来,感觉这一晚上就没消停过,活要整出病来。
如果要问起来怎么说?
说掉了?不现实,那么结实。
说自己扯掉了?
为什么扯掉?
因为……
突然灵光一闪。
因为不喜欢。不喜欢这些奢靡无度的玩意儿,看见就烦,所以就自己揪掉了。
江南渊猛地仰躺砸回榻上,又反复思考了一阵,确认再无不妥之后,胆战心惊地闭上了眼。估计是折腾了这么久的确累了,翻了几个身就睡着了,只不过梦里不大太平而已。
第二日清晨她推开门,意外地发现严焰居然不在她院子里的小亭里。
以往他闲着没事总爱往她这跑,她又是个睡不够的,总要到辰时末才悠悠转醒,一觉醒来严焰已经在小亭里等半天了。
今天居然没见着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昨夜发生那样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发毛,越不知道他忙些什么越难以安心自处。
她一个人在亭子里看了半天的书也没见他来,心道不来也好,她一个人倒自在许多。
好不容易出了暖阳,她嫌底下光线不好,就跑到屋顶上靠着美人榻晒太阳。
时光慵懒,她将两条胳膊枕在脑袋下边,晒着晒着就闭上了眼,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听到小黑大喊着从远处跑来,一下子把她炸醒了:“救命啊救命啊!不好啦!!”
四周浩浩荡荡地响起数百人飞奔踏地的脚步声,朝她的别院涌来,呼喊声一潮接着一潮。哐哐咚咚的脚步声震得地面直晃,震得传到了屋脊上。
江南渊被扰了好梦,震得背阵阵麻。揉了揉经外穴,睁了一只眼往下瞧了一眼,懒声道:“怎么了啊?”
“南渊阁下!南渊阁下!有人闯进来啦!”
“快!快!保护南渊阁下!护驾!护驾!”
“你们干什么吃的呀?那么多人在山门口拦着呢,怎么会有人闯进来啊!”
“这人好恐怖的,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把一路的侍卫都打趴下了,拦不住呀!!”
里面的人跑出来问道:“主上呢!主上去哪儿啦!”
“找不到呀!一早上都不见影儿!”小黑哭丧着脸,哇哇大叫,“南渊阁下,这个大怪物说是来找您的!”
江南渊睁开另一只眼,转头朝下问了句:“找我?”
“是呀!”小黑急切道,“那人说是您的师兄,浑身血淋淋的,受了好重的伤,赶都赶不走,非要让我们带他来找您!”
江南渊登时僵住,半晌反应过来,一个激灵猛地从美人榻上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