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一样被爱。
他偏执且疯狂,其实换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他也不知道自己存的什么心思,精密部署,在蓬莱大卷风云,花了三个月时间做上了蓬莱国师的宝座,手握外城的兵权,在蓬莱翻手覆雨。其实三个月前,他假扮蓬莱仙人万般解数降雨时,计划就已经在心中成型。三个月后,他差遣所谓的成公子去接近兰花。
小渔村的人都欢天喜地的模样,再加之成公子一番托梦的说辞,村民对蓬莱仙人深信不疑。
时机成熟之时,成公子八抬大轿,与兰花成了亲。
众人都以为嫁的是成公子,殊不知早已偷梁换柱,嫁的是他。
他透过大红绸缎,看着她羞涩带怯,腮晕红潮的模样,嫉妒和悲伤一齐涌来。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经历,一模一样的剧情,明明是他亲手促成的这场好戏,他不甘心,为什么她偏偏爱上的是姓成的那个。
小鬼抬轿,抬着新婚轿一路披荆斩棘,凌驾于海浪之上,去了蓬莱岛。
一下轿子,兰花就轻声在他耳边道:“其实我不用你八抬大轿来娶,我只想要你的一颗真心而已。”
他握紧了她的手。
他想要的,也不过一颗真心而已。
“但是,你却连一个定情信物没有。”兰花娇中带嗔,“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拿什么做念想呀?”
他哑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你送我的我都喜欢,”她温柔地莞尔,“夫君。”
刹那间,海浪翻涌,万马奔腾,他的心狠狠地跳动着,比起地动山摇、摆脱桎梏的的澎湃爱意,更多的是恐惧。
所以当他挑开红盖头的时候,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慌什么呀。”兰花笑问。
心绪混乱,手腕抖动,他想该来的总会来,但无论如何,和她成亲的人都是他。
他心一横,将红盖头挑落。
兰花耳垂泛红,缓缓抬眸,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满面娇羞变成满面恐慌,最后惨白如一面纸。
他心中早已兵荒马乱,面上却不动声色,竟还讥诮地朝她勾起唇:“怎么,看到我很失望?”
兰花惊跳起来,泪水已在眼眶打转:“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他道,“你已经与我成亲了。是你刚刚亲口说的,你忘了你喊过我什么吗?夫人。”
兰花面色惨白,浑身颤栗。
他缓缓站起身来,朝她一步步走进,直到她退无可退的地步。
“夫人,你怎么这么怕我?你那个什么成公子不爱你的,他要是爱你,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只有我是爱你的,你好好看看,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不......不是的......你混蛋......!你把他还给我!”
“夫人,你在海边救的是我,细心照顾的也是我,爱的也是我!”他咧开嘴,近乎疯狂地握着她簌簌颤抖的双肩,“他只是我的替代品,你爱的是我,你不知道吗!?”
就这样,他们稀里糊涂地成了亲。
他笨拙地讨好她,行径却总是粗暴强势的,他以为终有一天能感动她。
兰花却终日以泪洗面,从没正眼瞧过他。
时间一久,他也难免没有耐心。在被嫉妒折磨到疯狂之后,他在某一天夜里踹开屋门,对里面削瘦的女人冷笑说,既然她忘不了他,那他就杀了他。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跪在他的面前,紧紧拽着他的裤腿,祈求他放过。
他还是动手了。
但比杀了成公子还令人痛苦,他将他的身体撕得粉碎,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施了术法让他永生不老不死,扔在宫殿的宝座的匣子里。
他贵为蓬莱国师,事物繁多,久而久之就不能经常来看兰花。他怕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太过寂寞,又想了个法子,把她在小渔村的同伴们一齐掳到了岛上。
他为她建了一座虚无的城。
燃着一小火盆的偏殿片刻静默。耶步道:“所以这一切就是因为国师爱上了兰花?爱而不得才整这么多?”
问觞点点头。
“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啊,”耶步憋了半天,心里莫名觉得国师有些许凄惨,但又不得不吐槽,“他好好对人家不就好了,搞这么极端的方式,爱上他才怪。”
“的确,”问觞道,“但我大约可以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什么原因?”
“自卑。”问觞道。
风泽杳烤着火盆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蜷。
“他是阴府来的,虽然在阴府尚有一席之地,可终究置身于黑暗,这是他一辈子也无法摆脱的心魔。他是个偏执狂,和兰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太好了,可当他面对人间的烈阳时,他又觉得自己像个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