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觞配合道:“怎么着?”
“这鸟口吐白沫了!”见她搭理,耶步兴致大增,顿时涨红了脸,宛如在说一个惊天大秘密,“那个鸟身里放出好多白色的雾气,我一闻不对劲,赶紧捂住鼻子出了屋。没想到正撞上掌柜小二在密谋!”
“你运气真好。”
“听我说!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今天又能大赚一笔,来的都是有钱的主儿。还说看到有个姑娘包袱里几大坨都是鸟食,一看就是有钱又没脑子的,买那么多早把鸟撑死了。”耶步没注意到问觞古怪的脸色,认真道,“后来,他们就手持棒槌地上了二楼。先进了最边上的一个房间,我静观其变,听到有人小声地呼唤,刚想冲进去就看见掌柜小二拖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出来了,于是赶紧闪走了。”
问觞:“那个人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啊,”耶步焦急道,“我回了屋跳到隔壁窗,绕了个路,把瘫在地上那人拖到马厩里用稻草盖上了。然后就过来找你了。”
这一来一回需要的时间不短,耶步速度居然这么快,风泽杳真说中了。问觞麻利地披了件衣服,道:“走。”
耶步急忙拉住她:“就这样直接去吗?我们要不商讨一下战略?”
问觞道:“都是普通人,直接拿下就行。”
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耶步见拦不住,心一横也跟着上了。不料一打开门,两三个鬼鬼祟祟的从眼前一闪而过,正好进了她的隔壁间。
问觞心想好巧不巧,进的是风泽杳的屋子,这不得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两人站在门侧饶有兴致地听着,没想到没听到风泽杳揍人的声响,反而听到几个人窃窃私语。
“奇了怪了,人呢?”
“真是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散步?”
“行了行了,别管了,先翻翻他包袱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
“别轻举妄动。人不在,我心里没底。”
“孬种!你嫌麻烦不够多是不是?你没瞧见这人穿得多好看是不是?你随便摸个东西都抵一年半载的收成了!”
几人小声地争执一番,最终决定动手。问觞在门外听着不对劲,立马推门进来,大声喝道:“别动!”
三个黑暗里鬼鬼祟祟的人正吊着个心翻东西,冷不丁背后有人大喝一声,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谁!谁!?”
问觞站在门框前,未关的窗户里透进来些许月光,尽数洒在她身上。她快速地环视一遍屋子,只有鼻尖还萦绕着一缕清冷的香,其目光所到之处皆不见风泽杳的影子。店小二看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气势十足,一时间没敢做声,直到问觞冷下脸,侧头对耶步道:“捆了。”
耶步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冲上来。掌柜和两个店小二看他长得精壮,但毕竟人多势众,一横心也冲上前去决一死战,不料耶步虽然看着青涩,下手却十分狠辣,三两下干趴下好几个,抽了跟麻绳转眼间就把三人捆了撂在一处。
不与他们多闲扯,问觞问耶步道:“风兄这么晚会去哪儿?”
“你这么了解他都不知道,我肯定也不知道啊。”耶步耸耸肩。
问觞想解释一下,但好像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看了眼窗户,冷飕飕的小风哧溜进来,她沉思了一下,问道:“你们男子,晚上睡觉喜欢开着窗吗?”
“哈?这么冷谁开窗啊,我又不是打铁匠。”
问觞点点头,一跃跳上了窗,耶步紧随其后,跟着她一块跳了下去。
“我没看错吧,刚刚。”一个店小二想伸手揉揉眼睛,奈何手被捆了,只能象征性地用力眨巴两下眼睛,“他们跳楼了?”
“跳哪门子的楼,这才二楼!”
“哇,楼都敢跳,难怪我们打不过,正常正常。”
“都说了是二楼了,摔不死人的!”
“这跳下去不死也该该骨折好几个月吧?他们好猛喔。”
“都说了是二楼了,你们到底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问觞跳下的地方,正面对着一片林子。林稍尖尖儿挂着一轮昭昭圆月,润泽着深秋里并不茂密的林子,她一眼就看到林间一对近乎缠在一起的身影。
男人臂膀挺阔,身姿卓然,岿然不动地站在萧萧林间,身前赫然是一个美艳极了的女人,正伏在他耳边低语,笑起来艳丽无比,却嘴唇过于鲜红,笑得有点瘆人。
女人正在风泽杳耳边嬉笑着说着话,一抬眼突然看到她,表情瞬间凝固了。
冷不丁撞到深夜里这处风光倩影,问觞立马转过了身。
耶步跟在她身后,瞧清楚之后登时也长大了嘴。
“别出声儿。”问觞低声道。
耶步慢慢地涨红了脸,默默捂住了眼睛,学着她一起转过身,步伐僵硬地同手同脚地走了。
问觞踩在早被人踩过很多脚的稀碎枯叶上,细细碎碎的声音环绕着两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