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舍弟生了小病,正请郎中给看病。打搅了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让他小声点……”
有热心客人探头问道:“令弟可还要紧?这喊的,可不像小病啊。”
问觞:“多谢挂怀,就快好了……”
“令弟贵庚啊?且要对症下药,可不能用剂过猛啊。”
问觞碍于耶步脸面,挣扎道:“舍弟不及束发,怕疼,这才叫得狠了些。”
“才十几岁啊?听这声音,还蛮成熟的哈!”
问觞道:“这个,舍弟早产……啊不,早熟,自然……”
话未落音,耶步的嗷嗷声戛然而止。问觞意外地想往里看一眼,不料风泽杳正踏步而来,自己一个转头,正撞在他胸膛上。风泽杳顺势将她一揽,揽至偏后处,对门外道了一句:“打扰。”而后把门关上了。
问觞头痛道:“他怎么不喊了?”
风泽杳:“被我打晕了。放心,无碍。”
郎中颤颤巍巍地施完针,如释重负地走出了小屋。饭菜已凉,只好喊伙计上来再去热一热,热菜上来的时候,耶步狗鼻子似的寻着饭香悠悠转醒了。
问觞坐在桌边,指关节轻轻敲着木桌:“你的事情,我们暂时决定还是管管——追杀你们的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耶步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咽了口口水,道:“没什么特别的。顶多就是整齐划一地穿得乌漆嘛黑,脸上再围一块破布而已。我虽然想报仇,但不知从哪里报起。两位大侠,你们可是知道些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问觞眉尖轻轻一挑,道:“我们知道的也不多,都只是猜测而已,你需仔细回忆一下,我们才能互换情报。我叫问觞,他叫风泽杳,你这般喊就好。来吃点东西吧。”
耶步一骨碌窜下床,幅度太大,扯动伤口,趔趄着差点撞倒小桌,一顿囫囵吞枣道:“好的问大侠风大侠。我想想,我想想……”
把一桌菜风卷残云地吃光后,耶步都没想出什么特别的。他抱着头双肘撑在桌上冥思苦想多时,苦于无果。那一夜里他睡眼惺忪地从帐篷里跑出来时,只看见满天的大火烧掉了半天森林,族人们嘶吼哭喊着逃窜。而一伙黑衣人只是甩手而出一道银色剑光,就齐刷刷地割开了一众人的脖颈,鲜血横飞,头颅落地,他从地上一双双瞪圆的眼睛里一路奔跑过,那些双眼睛,有父亲的,有长老的,有爷爷的……他捂住嘴,一点哭声都不敢发出。
趁着黑夜,他从杀人放火的恶徒眼皮子底下逃出,中途抱起的几个孩童全因坠崖而死,只留他苟活于世。
问觞和风泽杳安静地待在一旁,留予他充足的时间。耶步抱着头,迟来的反应突然让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起来。
他那几日过得神经紧绷,满脑子都是慌乱和害怕,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突然松了,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悲哀,感到痛苦,想到死去的族人和再也回不去的家乡,他呜呜咽咽地哭了。
待他哭够了,一抹眼泪道:“好。我们说正事吧。”
问觞见他扎个针都鬼哭狼嚎,本以为他小孩子气性,没想到还有几分刚硬。于是取出了怀里的虎身鹰爪的图,道:“你看这图,可有印象?”
耶步凑近眯起眼仔细观察着,片刻道:“……我脑子糊作一团,你让我再好好回忆一番。”他闭上眼,仔细回忆着那晚的情形,眉头越蹙越紧。脑海里浮现出满天的大火,浮现出死不瞑目的族人们,浮现出黑衣的杀手们……黑衣的杀手操纵着黑色的蝶,蝶在死去的人身上允吸着仅剩的活气。他们手中的银剑甩出冷白的剑光,一下,两下,血红色的另一边,正映亮了前面人背后的图腾……耶步突然“啊”一声,道:“好像……好像见过!”
问觞本也没抱太大期望,听他这一句,登时浑身一僵,激动道:“在哪!?”
“在、在……”耶步喘着粗气,额上凝出一层细汗,头痛地回忆道,“……在他们衣服上。我只是借着剑光,看不真切。但是实实在在的,他们衣服上有类似的图腾。”
问觞猛地回头看风泽杳。
风泽杳朝她轻微一点头,然后对耶步说:“辛苦了。休息吧。“
他走出房间,问觞紧随其后:“当年追杀思德的人,和要唤醒魔火的人,是同一批!?”
风泽杳道:“如果耶步身上的毒确定是刺莲的人下的,他也的确没看错图腾的话,是有这种可能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不是一批人,但是却有勾结之嫌。你信哪一种?”
问觞在门框边锤了一拳:“我也不知……哪样都不好对付。”
两人进了另一间房,关上门,在小桌旁坐定。问觞罐了一口凉茶下去,稍稍缓解了下躁意:“七年前,虎鹰就来追杀思德,但是我始终没有理清追杀思德和魔火之间的联系,也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魔火尚且造乱于世时,他们就打了思德的注意,七年后为了唤醒魔火,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