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曾听说过请安的规矩”葡萄努力回想,希望自己对格格还有些用处,“但奴婢倒是常见宋格格去福晋那里,侧福晋偶尔也会去”
那就是没有定例了。
耿清宁放下心来,只要不违背规矩,能保住小命,这福晋不巴结也罢。况且,福晋作为正室,想来也不会看她们这群小三小四顺眼,还是不要去碍福晋的眼好了。
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耿清宁便想找些事做,只是刚来这边还没什么娱乐活动,画本子也不知去哪里找,也不敢出去逛园子,毕竟连福晋那里都没去请安,再大摇大摆的出去溜达太不合适。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小院子自己还能当家作主,耿清宁便站起身散散步消消食,还指挥葡萄带着小太监把屋子的小桌子挪出来,耳房里的小炉子也被搬出来置于桌上,炉子内烧着两块火红的炭火,茶壶里放了祁门红茶和桂花干,不一会儿便咕噜咕噜的冒出小泡泡,整个院里满是红茶和桂花的香味。
耿清宁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口异象,盘子里还有炒得喷香的葵花籽,炉子旁边还烤着几个干红枣、小蜜薯。
真真是好一派悠闲时光。
正院,偏厅。
宋格格和钮祜禄格格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两个人都自觉的坐于下侧,并不说话,只面对面喝茶,彷佛福晋这边的茶水人间难得。
等水添了二道,宋侧福晋才扶着额头进来,只是面色微带着点憔悴,偏偏恰到好处,显得我见犹怜。她径直坐在左手边第一个椅子上,方才开口道,“对不住了三位妹妹,昨个夜里既要照顾大格格,又要照顾四爷,属实有些精神不济”
两个格格自然都是低头连道不敢。
怎么只有两个声音,李氏拿眼仔细一瞧,整个偏厅连上她竟然才三个人,“哟,我道是三个妹妹呢,竟有人不曾来,到底是哪位妹妹敢不将福晋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重了些,宋格格几乎把头埋进茶碗里,钮祜禄格格不得不站起来自证身份,“妾,钮祜禄氏,拜见侧福晋,侧福晋万福”
李侧福晋大大咧咧受了她的礼,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钮祜禄格格长着四方圆润福气之脸,小小年纪看着倒是沉稳的紧。
李侧福晋一下子就笑了,她跟随四阿哥多年,对四阿哥的审美多少有一点了解,福晋端庄秀丽,宋氏温润如水,但四阿哥去得都不甚勤快,是以她大胆猜想,他更喜欢像自己这般明艳俏丽之人。
至于钮祜禄氏这种……有福之人,大概是宫里娘娘们最喜欢的类型,只见李氏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是钮祜禄妹妹,果然懂事,不似耿氏一般胆大妄为。”
钮祜禄格格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侧福晋的眼神像打量货物一般,让人分外不适,偏自己此刻身份低微,不能、也不敢做什么。
其实李氏根本没把钮祜禄格格放在眼里,虽说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但纳妾纳色,一个侍妾连样貌都没有,如何自处,难不成要跟嫡福晋比贤德?
李氏心中有些得意,钮祜禄格格品貌这般,而耿氏亦不足挂齿,要知昨夜里四阿哥都进了耿氏的院子,但心中仍牵挂她跟大格格,可见她才是四阿哥心尖尖上的人。
许是觉得外间有些吵闹,又或是茶水也着实添了好几回,康嬷嬷亲自出来解释说福晋忙于府内事务,弘晖阿哥昨日又刚从前院回来,实在是分身乏术,抽不出空来见她们。
一个侧福晋并两个格格能说什么,只能十分体谅的谢恩离去,难道还要进去打扰人家母子团聚不成。
李氏甩甩帕子扭着腰肢往自家院子走,其实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这两个锯嘴葫芦一般的格格,实在是无趣极了,也不知那耿氏如何模样,是否如同二人这般性子。
李氏来了兴致,脚步方向回转,径直朝角门那边去了。
耿氏今早就未曾过来,莫不是觉得被抢走了四阿哥无颜面见人,此刻或许正躲在院内悄悄哭罢。
李氏走得更快了,这种好景致她可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