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第30章

他一笑,林筠娘登时面露惊愕。

对,不是害羞,而是真真切切的惊愕。惊愕之后,她扶着竹椅就要站起来:“筠娘着实斗胆,冒犯了郎君……”

“你身上有伤,别多礼。”江重涵立刻知道她误会了,忙按着肩膀让她坐下。“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怪你,只是觉得……”

她到了如此境地,还能关心他人,可见品德,也就越发让他知道,自己救得值。而且有件事他一直想跟林筠娘说,但顾虑到古代男女之间的种种礼教约束,不知道怎么开口。

趁这个机会,江重涵慢慢地吐露出来。

他先宽慰林筠娘:“林姑娘,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与义妹,我很感激你这份心意。”

语言诚挚,绝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

而后,又斟酌了一会儿措辞,江重涵才说:“林姑娘,我家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小门小户,没有长辈,也就没那么多规矩。你我只是东家与护卫,但并非主仆,着实不必讲尊卑礼节。玉娘年纪还小,我希望她真烂漫些,趁着还未成亲,享受少女时光。你虽不是我的妹妹,但于我而言,与天下其他人并无不同。”

林筠娘目光一动,似乎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坐在竹椅上,怔怔地看着他。

神色迟疑。

只是迟疑,而不是疑惑,更不是惊恐。

江重涵有理由相信,她听得懂,只是一时不敢相信而已。

双脚要裹成三寸金莲的样子,必须从四五岁就开始缠足,直至全部脚趾与部分脚弓翻折。只要开始裹脚,哪怕是十一二岁就放脚,折断的脚骨也不可能复原,不过从残废变成半残而已,是不可能像自然生长的脚一样健康的。林筠娘能在受伤的情况下行走自如,说明她可能只裹了非常短时间的脚,甚至,从没有裹过脚。

她是被拐走的,说明放脚这个行为,不是任何成人告诉她的,而是她自己决定的。看她现在的样子,哪怕这个世道人人都觉得她粗鄙,可能再也没有男人愿意娶她,她也不后悔。

因为,她想要“自由”。

在这个时代,“想要自由”这四个字太难得、太可贵了。她明明想求个无拘无束,却因为他的一点点恩义,只为免他与杜玉娘的瓜田李下,免他担心杜玉娘的安危,就不得不困在这小小的一地,这还不够吗?他怎么还要求她“恪守规矩”?

不,不需要。

他很清楚,林筠娘经历世事,不是不懂刚才的提醒交浅言深。相反,就是因为知道她的性格,她的愿望,他才一定要把话说出来。

“林姑娘,从前我爹传我医术时说,希望人人都能活得自在一些,幸福喜乐。”江重涵缓缓地说:“希望你也一样。”

留下这句话,他就回房间做自己的事了。

林筠娘就这样扶着椅背,目光深深地看着少年在书桌前裁纸,用他新做的鹅毛笔在纸上画格子,而后写着什么。

她自认心思敏锐,鬼神当前也能猜出三分心思。林轻筠知道,这位江小郎君本质仁义、善良,会救助弱小,温和、示弱、孝顺或是败家子的名声,都不过是他达成目的的手段罢了。这是个有心机、有城府、有底线的好人,只是这位清俊英朗的少年郎,不过表面温和罢了,实际上不论对谁都极为疏冷。

性子疏冷之人若是本性善良,往往会忍不住关心他人,但几乎不允许别人关心他们,甚至会因为他人的关心冒犯到自己的领地而不舒服。

跟她从前捡到的猫儿似的。

它很关心她,若是她睡迟了,它就会蹲在床边,时不时用大尾巴扫一下她的鼻子,确定她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可她若是想抱抱它,它轻则离开,重则会一爪子拍她的手。

明知江重涵是这样的性子,林筠娘还是提醒了纪洪之事。

一来,确实是担心。

担心这对兄妹未经世事,纵然心有智谋,但有些亏吃了是翻不了身的。尤其杜玉娘如此天真美貌,万一江家出点什么意外,她真的不敢想杜玉娘会遭遇什么。既然她已经决定护卫这对兄妹,就不能不多提醒。

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江重涵。

试试看她听到的,究竟是真话还是无心之言。

*

周氏说,姚氏手里数十瘦马,比她年轻娇嫩的都有,选中她是给她福气,只有林筠娘自己清楚,这本是她努力的结果。

虽然不记得家人的姓名、住址,但林筠娘从小聪慧有主意。发现自己落入乐户手中,林筠娘就知道恐怕轻易逃不开这个火坑,为防打骂警惕,她只哭了几天,便装作甚么都不记得了。被姚氏带回行院后,林筠娘小心探听,得知姚氏曾对广宁伯府的管家娘子有救命之恩,周氏许诺将来会挑她手里的一个瘦马进入伯府,好叫她“做伯府侍妾的妈妈,享福不尽”。

年幼的林筠娘虽不懂什么是伯府,但她会对比。

从前她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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