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目光在她身侧停留一瞬,面色一冷。
转身踏进棚影上车,马车和他们这行擦肩而过。
萧致指责赵澜的无礼:“您怎么说是他的干妹妹,连个招呼都不打!”
季潼不理萧致的碎语。
派粥时后知后觉想到那句:“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靠近其他男人。”脸色变了变。
那人不会因萧致,才一言不发负气离开吧?
回城萧致盛情邀请季潼再入戏楼浅听一曲他新改的昆剧。季潼犹豫着同意。戏友关系,算什么靠近?她没违约,赵澜因此不愉,才是他无理取闹!琥珀扯季潼的衣袖劝她回府,敌不过季潼坚持。萧致换戏服的时候,琥珀坐立难安,借口如厕遁出包厢。
三小童布置小戏台。
季潼坐着雅座,漫不经心地饮茶。
天色渐晚,四角亮灯。小童依次退去门去,珠帘后门声轻动,暗门中出来个人。
珠帘长坠,光线昏暗。
季潼一眼认出那一角清冷的白袍。
乐声响起,口边疑问咽回腹中。
赵澜唱腔比萧致还要地道悦耳。
季潼渐渐听得沉迷,冷不防听那声音一顿,珠帘掀开。
“悔信薄情郎,叫我险些丧命尽断肠……”
一时难以分清是戏中桂英对榜下捉婿后杀妻杀子季二郎的状告,还是戏外赵澜对季潼“违约”来此的控诉。
赵澜停下,直直看着她。
季潼:“怎么突然起了唱戏的兴致?”
赵澜眉眼音线似结凝一层霜,冻得季潼心脏一紧:“我不该来,该来的是谁?季潼,你答应过我,没我的允许,不会靠近别的男人!”
果然因为萧致。
季潼讪讪一笑,和他解释,她没靠近萧致,只是单纯听他唱戏。
听在赵澜耳中如同狡辩。
赵澜:“季小姐风华正茂,有一些知音知己理所应当,是本王强人所难!”
他拂袖折回,季潼追进暗门:“赵王爷!赵澜!”
长廊。
季潼很快追上那人:“什么知音知己,不过听一场戏,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听便是!”
赵澜:“你听不听戏,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你在生气么。
正是紧要关头,为这小事耽误精力怎么值当。
季潼扯住赵澜衣袖:“和你没关系,你来这戏楼干什么?”
赵澜胸膛起伏:“是,本王多余来这一趟,来这戏楼也是多余的!”
季潼望进他赤红的双眸,忽然察觉到什么,愣了一愣。
赵澜不许她靠近其他男人。
因为她听一场戏负气至此。
不会是……在吃醋吧?
季潼心头一跳,唾弃自作多情,下一刻盯住眼前人:“赵澜……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只是因为闻不得其他男人的气味吗?”她轻轻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赵澜眼前不期然出现娘亲的蜡像,萧衍的锁链,和那石墓中的棺材。
他不会喜欢任何人!
或许世人觉得被囚之人凄苦,让他选,他宁当被囚一方。因为另一个求而不得,卑微至极。和千千万万月德族人一样,精神上任人宰割!他永远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悲惨的境地!
现在的血脉影响不足为惧。
得到她的心头血,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赵澜不能说实话,也不想扯谎骗她。
反问道:“你呢?”
她不喜欢他的。
他问过两次,都是一样的答案。
她再次拒绝他,就不能追问他。
赵澜眼眸流下清澈的泪,顺着绝色的面颊蜿蜒滑落。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一样,依旧冷冷地问:“季潼,你喜欢我吗?”
季潼捂着心口,苦恼地说:“好像是诶。”
赵澜:“你既不……你说什么?”
季潼直白道:“反正我挺心疼你的,和你平时很合拍,你若愿意,咱们可以试一试。”
她望着赵澜的眼泪,莫名其妙地加一句:“我会对你好的。”
可真会哭。
其实一个赵澜够了。
她未来的府邸,没必要那么多人。
赵澜还会唱戏。全能一样。
不然这人或许还会哭得厉害。
她见赵澜愣愣站在那里,试探着摇摇他的衣袖:“赵澜,你愿不愿意呀?”
不知怎地,吻在一处。
赵澜轻轻抱着她,将她抵在冰冷的墙壁。
“赵澜……”
水红的唇,低低的喃。
短暂分开,二人都在喘息。
季潼动了动鼻尖,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