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卡宴停在古桥水镜门前,朝阳下车后,把车钥匙丢给餐厅服务人员,大步流星地走进店内。
他直接搭乘电梯上至二楼,推开包间的门,房间内暗沉沉地,只开着吧台顶上的一盏昏黄的小吊灯。
昏暗的光线下,他目视着独自坐在吧台前的男人,没落的背影,一人饮酒醉的孤寂感。
“你来啦。”盛铭从杯架上取出一支高脚杯,倒满半杯红酒,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直到朝阳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他缓缓抬起眼眸,目光迷离地看着他。
“陪我喝点儿?”
朝阳瞥一眼他放在桌角边上的金丝框眼镜,镜框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刺疼了眼。
他二话不说拎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光杯中酒,又拿起酒瓶子重新斟满。
刚才的饭局上,他滴酒未碰,而此刻却能因他一句话豪饮。
他用杯口碰了碰盛铭的杯壁,接着饮下第二杯,暗紫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沿着脖颈滑落进领口。
“你跟许洛落回家的路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放下杯子,话语间多了几分严肃。
盛铭迟疑了片刻,说:“碰上了她妈妈。”
晃动着酒杯里的液体,他的眼瞳里闪着前所未有的清明:“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交集,怪我抵挡不住诱惑。”
“怎么?这些年,傅家把你养成圣人了?”朝阳的话里句句带刺,但他的内心却充斥着心疼,“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下一瞬,他遭到盛铭一记锐利的刀眼,并被他无情地呲笑:“傅嘉遇,你说什么狗屁话,你能离开我?”
他微微颌首,认同道:“嗯,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你为了我,打一辈子光棍?”
盛铭垂下头,手掌紧紧地攥紧杯口,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起:“我这种人,就不配拥有爱。”
“你说什么混话?我们傅家的人,难道还配不上他们许家的女儿?”朝阳反问道。
盛铭吃了瘪,一旦扯出傅家,他就没办法再还嘴。
朝阳对他的弱点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望着盛铭脸上紧绷着的肌肉,刚毅的剑眉下,深邃的眼眸如同洞穴般幽暗,无光。
亦如十年前,第一次在贫民窟里见到他时,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那时,他随同傅舟成去往M国的古玩店淘货,意外在人群中走散,在漫无边际的寻路中,偶然走到当地的贫民窟。
这里的人一个个被关押在巨大的铁笼子里,到点就运送进格斗场,供富人们赌博消遣。
进入格斗场里的贫民,要么是在格斗中丧命,要么就是在下一场格斗中丧命。
傅嘉遇躲在角落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蹲在笼子里的盛铭。
待那些巡逻的工作人员离开后,他快步跑到笼子前,沉稳地说:“你告诉我去哪儿取钥匙?我可以救你出去。”
视线中的他衣衫褴褛,脸上几乎没有肉,罩着一层因长期饥饿导致的青黄色皮肤,身体又瘦又直,见他警惕地回望着自己,沉默不语。
“我能救你,真的。”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傅嘉遇再次出声说。
然而,他还来不及等铁笼子里的人说话。
远方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听上去来人还挺多,他不得已只好先暂时撤离回墙角,从墙缝里偷听。
那群人忙碌地把铁笼搬上手推车,嘴里还相互吐槽。
“小子,你不仅命硬,还能打。告诉你个好消息,打完今天这场,若是你还能活着,就是咱们格斗场里的No1。”
“没准老板心情好,还能赏你一顿饱饭吃。”
“你挺牛呀,两个月时间,战无不胜,眼下老板们的注都押在你身上,就看你懂不懂做人了。”
话里话外之意,傅嘉遇听得清清楚楚,他紧攥着拳头,浑身因愤怒止不住地颤抖。
他悄悄跟随着运输队伍来到格斗场,恰好在入口处碰见一位临时需要改场的商人,他钻了空子,得以花重金从商人手中买下入场券。
他随着人流进入内场,看着那纸醉金迷的格斗场所,简直重新刷新了他的三观。
很快就有服务人员上前迎合接待,他找了处靠近角落的位置落座。
全程专注着场上的男人,紧张的氛围随着比赛进程升华到极致,他紧蹙着眉头,目光只锁定在他一人身上。
直到比赛结束后,他目视着他遍体鳞伤地站在台上,失败方被拖下台,欢呼声此起彼伏。
傅嘉遇在人群的隐蔽下退场,此刻只要知道他暂时安全就足够了。
他并没有着急地寻找傅舟成,而是找到能有关系联系境外警方的朋友,把实情经过及采集到的视频证据提供到M国的联合执法局。
在他与傅舟成汇合的前一日,警方出动剿